对方旗帜上一个红色炽烈的“阴”字鲜艳亮眼,迎风招展。当先的弓箭手似乎是听到了后方所下的命令,马儿纷纷向两旁而退,让出了一个位置。而一人金色的盔甲袭身,威武英俊,骑着烈马驱动而前。
王者的头盔,金色至尊的盔甲,手中一杆长戟,银色的光泽下散发着凌冽的寒光。双目炯炯,不怒而威,那张俊朗的脸成熟而有魅力,依稀可以窥见风华不减当年的骁勇。
竟真的是父皇!他真的御驾亲征了!
他竟然,真的到了两军阵前……
手激动地掩着口,我想要开口说话,但目前形势不明,而我如今的身份,也迫使我不能随心所欲地与父皇相认。
“景岚帝诚意真的很足,竟不惜亲自来阵前负荆请罪。倒是让本君有些愧不敢当了。”冷冷地说着,父皇的声音中满是冷厉。手中的长戟直指马上的景行然,泛动着凛冽幽芒。
我只来得及抓住一个重点。
负荆请罪……
景行然此行,是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来负荆请罪的?
为我的死,向父皇请罪?
可他明明便知晓我并没有死!他的所作所为,我真是有些看不透了……
将我带来,便是让我看他上演的一幕请罪戏码?
请罪吗?
似乎这,一向便是他的拿手好戏……
思绪,不觉又回想到当初,那个,嫁于他的大婚之夜。
那一年,从辰凌国远嫁景岚国,一路舟车劳顿。大婚当夜,水若卿夜闯斟然殿,刁蛮名声非虚,直接便将本该由景行然掀起的红盖一把扯落,劈手便给了我一耳刮子。
“景哥哥是我的,才不准你抢……”
手臂缠到景行然身上,那些幼稚的话,却是满满的示威。
我一直都想不起来,后来,究竟是怎么了……可是现在,记忆复苏,我却了然于心。
当时景行然虽然将她甩开了,更甚至是命令宫人将她关押到暗房思过。可第二日我手触床榻另一侧的冰凉起身后,在一间少有人问津的偏房内,见到了交颈相拥的两人。
景行然当场便发现了我,他给的解释则是水若卿被关了一夜暗房,初潮降临肚子涨痛得厉害。宫里的嬷嬷不敢上手制住她,他不得不出手为她暖腹,恰被我撞见。
彼时水若卿十三岁,初次来葵水,倒也说得过去。但为她止疼止到了床上更甚至是肌肤相触,却是让我自嘲。
她对景行然的爱慕,我看在眼里,却也只是看着,并没有多言。在每次她和景行然有说有笑时,我也便笑开。
景行然见我因为水若卿的事情而有些郁郁寡欢,便每每都要上演一出请罪的戏码,有时是请宫外的伶人入宫演一出我所喜欢的折子戏,有时便是自己这个一国之君关起门来亲自为我上演一出河东狮吼。那副赔罪的姿态放得极低,一度让我觉得自己做得实在是有些过了。也许,真的是不该怀疑他。
那一年冬日,景行然微服私访,我随行到了奇渭城。而水若卿,亦发挥了胡搅蛮缠的功夫,陪同前往。
雪后初霁,阳光打在窗扉上,晕荡起一层层涟漪的尘埃,在空气中打着转儿。
我的手指微动,睁开眼,见到的便是窗外那份难得的明媚,以及倚靠在床头那张青春明媚的容颜。
“你醒了?”一袭湖绿色,水若卿坐在床畔,粉雕玉啄的一个美人胚子,眉眼如黛,娴静若待嫁的闺中女子。
可是一瞬间她垮下来的一张脸,以及说出口的话,便可以令人将对她第一眼的印象,彻底颠覆:“若是你永远都不醒来那该有多好啊,这样景哥哥便可以少沾朵花惹颗草了。可是你若不醒来,他便会一直守在你旁边不眠不休,让我看着心疼……烦死了,为什么总觉得这么矛盾啊?”
“我警告你最好离景哥哥远些。如果这次回宫你还敢做景哥哥的妃子,我便让我娘联合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