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光亮,点缀一地残影。偌大的大殿,恢弘却残缺了一丝流香。
“你闯进来究竟是来做什么?”景行然明显脸色不耐,但似乎是对林雪兮腹内的孩子有所顾忌。
我却是淡然扯唇。
这不是挺明显的吗?对方就是专程来阻止他临幸我呢。
林雪兮却自有她的一番说辞,她紧张道:“君上,你都不知道,江贵妃姐姐为了救那个侍卫常永,跟净身房杠上了。那么污秽的地方,贵妃姐姐就连去都是万万不吉利的,这会儿却在那儿不走了,就只等着君上收回旨意。君上,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臣妾真担心会出什么事啊……”
“什么意思?本君听着怎么这么糊涂。”景行然剑眉微蹙,俊脸上的表情,确实是极为迷茫的。
这倒是不怪他,若不是我事先用心记下了那两名侍卫的名姓,恰巧地点又是净身房,一下子也难以反应过来。
常永和何钦被景行然下令押到净身房净身,这样的惩罚,其实也无可厚非。但身为后宫贵妃,四妃之首,后位悬空,便相当于是后宫的女主人,却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卫而求情,倒是不知这又是为的哪般。
可这江舒薇却也委实偏心了些。要求情我倒宁可她替那个上有高堂的小侍卫何钦,却为的是个猥琐逢迎的常永。
林雪兮又这般那般地给景行然解释了一遍,他这才明白过来。
只是,眉头深锁:“她非得掺和这些作甚?”
“想来是那奴才曾经帮衬过贵妃姐姐,姐姐才会不惜余力地想要保全他。”林雪兮点到为止,其中的意图有些含糊,隐隐的却也可窥见几分,“不如君上过去一趟好好劝劝姐姐。姐姐身子不利索,在净身房那种地方待久了再落下些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
江舒薇的心疾,如今似乎已经成为宫里头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当真是扶柳之姿,风中摇曳,一点点压力,便会将她彻底压垮。
景行然有片刻的犹豫,目光凝在我身上,有着歉意:“你今夜便宿在本君的斟然殿。本君去去便回。”
这算是,给颗甜枣之后,再狠狠甩我一耳刮子吗?
去去就回?
景行然,你的去去就回,该是有去无回吧?
我淡淡回道:“君上,还是让臣妾陪您过去吧,毕竟这件事牵扯到臣妾的清白。”
“清白”二字,我自然没忘记咬重了几分。
景行然听此,原本还想严词拒绝,微顿,最终化为一叹:“先随本君进去换身衣裳。”
发丝凌乱,我的身上尚还披着属于他的外氅,颇多狼狈,倒是难为他此刻还能够顾得上我的仪容。
这算是,不想让江舒薇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以免她受了刺激后心疾复发?
玄枫锦在寒潭内为她治疗这病都好几个月了,竟然还是没有丝毫起色吗?他这当世神医的称号还真是浪得虚名了。
宫婢送来了一件宫缎素雪绢裙。颜色偏白,却因在袖口绣着大朵大朵的寒梅,红白交接,倒是让我有些眼前一亮。
寒梅是我的最爱,我的好些个衣衫上都交代下去绣上了几朵梅。在景行然的寝宫内竟会出现这般设计的衣裳,令我颇为惊讶。
虽说我素来喜梅,可我喜欢的衣裳以紫粉为主。这一件,明显便不是。
而近来被赋予荣宠常常驻足于他寝宫的那位,却是爱极了素色的。
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这衣裳,是江舒薇的。
也许,是他专门命人为她所裁制。也许,是她留在这儿的换洗衣裳。
不过是二选一的答案罢了,其实都已无所谓了。
“怎么面色这般差?今日究竟去了哪里?”这会儿,总算是来质问我今日的去向了。将我沁紫殿的一干奴仆关押天牢,不就是为了逼迫我现身吗?我回宫至今,他的耐性倒是极好,一直没有逼问,敢情是专门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