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正剑拔弩张。
而这一头,姜君稹蓦地对我幽幽一叹:“什么时候你能够像以前那般唤我一声君哥哥,我这一生,便算是圆满了。”
这话,委实是没有边际。
我没有作答。
蓦地,马车内传出一声女子不适的低吟。随后,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下了马车,抬臂示意大家安静:“诸位,卖我李某人一个面子先回去吧。是这位夫人不愿跟随陈大人回府的,并不关这位景公子的事。”
“李大夫,刚刚那声音?”众人不解,人头攒动。
这时,被称为李大夫的老者视线对上陈尚寅,有些咄咄逼人:“陈大人,人人都道您清正廉明,谁有不平事,只需让您审理,必定水落石出。可您对自己的夫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您知不知道,这蛇即使被拔了毒牙,也是会要人命的,何况还将蛇活生生地塞入尊夫人喉中……孩子已经小产了,恐怕尊夫人,也活不过这个年关了。”
“什么蛇?本官是让你查看她的病情,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小产,什么活不过年关?李大夫,你只要收回刚刚的话,本官念你素有口碑便不与你计较……”那张清隽的脸有些苍白,拦在马车前,陈尚寅的身子摇晃,声音急切。
马车内,一帘之隔,传出一个孱弱的女声:“素心早就不是陈大人的糟糠之妻了,李大夫,您有心了,那声夫人素心受不起,您也不必为了素心得罪了人。”女子的声音粗噶,仿佛舌苔曾经被什么咬过一般,吐字模糊。
那名自称素心的女子一开口,所有人都一愣。
“糟糠之妻?”
“陈大人只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女人当真是给几分颜面便开起染坊来了!”
“就是!陈夫人持家有道,和陈大人正是天赐良缘,她这妾室不安于室便罢了,如今陈大人苦口婆心地拦下她,她竟还要跟着其他男人跑了……”
……
耳畔的言论,字字句句,皆是为这位素来为民伸冤的父母官鸣不平,由此可见陈尚寅在百姓中的声望。
我用手肘耸耸站在我身旁看热闹的姜君稹:“我怎么发现我最近遇到的不是正室含冤便是妾室出墙的戏码啊?”
“那说明公主殿下本身就是个惹事的主,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钻。”他心情甚好地回着我,面含挑衅,目光却是越过我的肩头望向那个包围圈。
我不服:“明明是你这尊衰神的出现才让我的运气这么背。”
“雾悠所言极是。姜君稹,你的衰运可别影响了她。”斜刺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接受挑战的威严传来,景行然已随后而至,俊颜冷峻,神态优雅,长臂一伸,将我的腰捞到了他臂弯。
景行然对他手下大将姜洪独子姜君稹自然是有耳闻的,更甚至还屡屡宣召入宫嘉奖。
人家姜君稹商铺遍布大江南北,若真的带衰运,怎可能生意做得如此红火?景行然明摆着就是借题发挥。只不过,为何景行然竟然丝毫不诧异我会和姜君稹相识?
我可以敏感地觉察出姜君稹将“公主殿下”这几个足以让我暴露身份的字眼给吞咽入腹,随后恭敬地朝景行然行礼:“草民……”
话被景行然挥袖打断:“这劳什子礼数就免了。说起来你在这闵周城也有产业,今日相遇,倒是不知是本君尽地主之谊,还是你来做东。”
“能宴请公子,姜某乐意之至。”既然景行然没有自恃帝王身份,姜君稹自然也看他的眼色行事。
“那本君且等着你宴请了。”
景行然话毕,将我的手缠在他掌心之内,百无聊赖般一根一根地摩挲着。
“今日这一出,雾悠要不要管上一管?”眼朝那依旧将马车围成一圈的百姓示意,一如每一次他似乎总喜欢将问题抛给我。
不,应该说,他似乎很喜欢将问题抛给化身为雾悠的我。
一想到他和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