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的武青鸾,护心丸可以保命,更可以假死。只是不知,究竟得拥有多么强大的毅力,才能够令她如此快速地恢复知觉。
当武青鸾迎面走向景行然身后不远处的九公子时,我终是懂了。
“武青鸾可以抗旨,但千子健,绝对不行。”
这,是武青鸾附在我耳畔给我的答案。
究竟是怎样深的爱,才能令她这般付出呢?
看来,我选择相信她,终究是对的。
“千子健可以死,但绝不和离!”
似乎是有意与她唱反调,千子健声音激动,语气不稳,额上的血红,竟与武青鸾头顶的相映成趣。一步步朝她走去,这一次,他的步履坚定。
沈薇薇自从被他甩开之后便默立于一旁若有所思,如今听得他这一句,神情激动:“将军,这就是你对我的允诺吗?既然你不愿和她和离,那何苦对我许下誓言并将我带回将军府,那些缱绻情谊都是假的不成?如今我没了武艺成了废人,你让我如何自处?”字字犹如利箭,如怨似泣,“这就是你允诺我的一生一世吗?”
苦笑,千子健转身面向沈薇薇:“我从来都没有允诺你一生一世。我允诺的那个人,你扪心自问,究竟是谁?”
刹那,沈薇薇面色僵硬。当初他与她相遇,便是因着她的声音而对她产生兴趣,而她爱慕他的俊颜和身份,两人顺理成章地搭伴上路。这期间,她偶然间发现一本抒写了他愁绪的册子,知晓他倾慕那名曾救过他的女子,且她的声音与对方的声音极像。她意识到他虽倾慕那名女子却因着当时眼疾而从未见过对方的真容,且自己有一把与对方相似的嗓子,她遂制造了一系列巧合,让他误以为她就是那名女子。
可如今,武青鸾不过就是三言两语说她便是那名女子,他便觉得对方才是。这让沈薇薇如何甘心?她精心编造的谎言,竟抵不过武青鸾没有任何证据的苍白言语?
“我……”沈薇薇想说她就是他允诺一生一世的那个人,可她嘴唇嗫嚅,竟是再也难以启齿。
千子健却是懒怠再与她谈论此事,他转身,眸眼锁住已然站在九公子身侧的武青鸾:“想我千子健征战沙场数年,识人用计无数,不想临了临了,却被一个声音给迷惑了心智。那年你特意到军营给我治眼,虽然和我有白首之约,却还是用一把假嗓子骗了我,让我误以为是她人。”
“将军说笑了,青鸾那年只为将军而去军营,何苦去骗将军?将军当时眼盲,难道心也盲了吗?”
“那你的声音为什么……”
“前后相差如此之大?”武青鸾将盘在发顶的那朵陈旧珠花取下,仔细把玩了一番,终究还是手掌一番,任由它翩然落于地面,“一切就好比这珠花,当年是你亲手刻成,你却已不识了,更何况这人的声音?果真,眼盲,心也盲了啊……”
涩然划过眼底深处,武青鸾身子如弱柳扶风。这一次,那个刚硬坚强的武青鸾,终究不再。
“可那个孩子,我明明……”
只这一句,便令武青鸾和我同时沉默了。
突然,便想起了几个月前,当我的腹部未显,太医向景行然道喜个不停时,景行然蓦然朝我问道:“这个孩子,是本君的吧?”
那般怀疑的语气,并不是如我想象之中的欣喜若狂。
男子,质疑女子的贞洁,似乎永远都是他们的专利。
“千将军,自己什么时候留下的种子,难道连自己都不知道吗?”冷冷地开口,我面色竟分不清是为武青鸾鸣不平,还是为自己,“既然武青鸾不死,那就劳烦九公子现在就将人领走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正式迎亲,由君上亲自主婚。”
末了,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偏激与自作主张,与景行然十指相扣的手,竟是微微泛着虚汗。回首朝他一笑,声音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惊诧的谄媚:“君上,这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