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不妙了。
特别是对太子来说。
古来皇帝一旦有了心爱之人,想改易太子之位的简直数不胜数!
屋里沉默下来。
伊桑阿已经知道挺长时间的了,现在反而比较镇定:“我看倒也不必过分焦虑,德贵妃此人我见过,虽已入宫多年,现在看起来却不过二十许人,论容貌气质,确实胜过旁的女子许多……”
这位德贵妃在园子里干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过,这样与众不同又年轻貌美的女人,迷住皇上太正常了。
伊桑阿:“但贵妃总不能一直这么年轻……再说现在这不是有孕了吗?咱们且在观望些时日,等索相回来再说吧。”
几人面面相觑,索额图不在,他们也确实不敢擅作主张。何况园子篱笆扎得紧,轻举妄动恐给太子惹麻烦。
伊桑阿今天过来,就是怕这两人脾气冲动,听说贵妃有孕,没索相压着万一再干出什么傻事儿来——比如给乌雅家找麻烦什么的。
他是专门来给他们吃定心丸的:“皇上的性子终究与旁人不同,只看这次出征,皇上仍对索相委以重任,便知皇上心中依旧十分看重信任太子。至于德贵妃……皇上待四阿哥虽比别的阿哥亲近些,但并无特殊优待。倒是六阿哥,平日虽多得皇上赞赏,但皇上也不过只说他是‘王佐之才’,我看太子还是无虞的。”
众人琢磨这话,若有所思。
……
*
外朝对德贵妃数年后有孕一事想法不一,有私底下谋算筹划的,自然也有瞧着“贵妃党”眼热,想要抱大腿的。
乌雅家的门庭迎来了新一轮的喧嚣热闹。
沈菡的额娘塞和里氏和家里商量过后,决定递牌子进园请安,顺便探望有孕的女儿。
畅春园东门。
季纶特意赶来迎接:“夫人,请上辇轿。”
塞和里氏推辞,在皇上的园子里只有主子有资格坐轿,其他人都得走路。女儿本就显眼,她可不想再为几步路给女儿多添非议。
季纶犹豫道:“并非奴才勉强夫人,只是此乃万岁所赐,奴才实在不敢擅做主张。”
塞和里氏只得依从。
舆轿往清溪书屋一路行去,塞和里氏打量这江南水乡一般的园子,觉得比起上次入园,园中草木好似更繁盛了些。
虽然女儿高居贵妃,又得盛宠,但母女二人见的次数并不多。
以前就不说了,沈菡位份不足,又不是原主,并不敢和家中之人多接触,唯恐被人看出破绽。
也就是这几年住在园子里,再加上年纪渐长,性情有变化显得很正常,才敢叫家人近来说说话,感受些许温情。
沈菡正在清溪书屋的门口等着,见舆轿到了,下了台阶上前相迎:“额娘。”
倒把塞和里氏吓了一跳:“怎么出来了?还自己下台阶,你现在月份还小,合该小心些才是。”
这样熟悉的唠叨让沈菡心里一暖,虽她不是原主,但塞和里氏却是真的拿她当亲生女儿疼爱的。
她上前挽住额娘的胳膊:“不妨事,我现在还没什么感觉呢。”
“那也得小心些......”
清溪书屋里里外外都归沈菡管,也没人会说闲话。母女两个不用讲究主子奴才那一套,说着闲话亲亲热热往里走。
两人叙过寒暖,塞和里氏说起今天的来意:“家里这几日书帖盈门,不是请你阿玛去吃酒,就是请你弟弟去听戏。前日你玛法过寿,家里原只想关上门自己庆贺一番便罢了,谁知竟来了那么多送礼的人家,还有不请自来想要进门入席的……”
沈菡听的皱眉,这不就是强闯吗?什么人家这么不讲究?
塞和里氏摇摇头:“咱们素日与这些人家并无往来,也不知他们从何处打听得你玛法的生日,硬生生凑了上来。”
其中竟还有宫中庶妃们的娘家,张口闭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