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麻袋,哗的一声抖开——是一能把他己装下的巨大麻袋。 监看傻了眼。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两个监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画面。 见殿内所有能移动的东,都荣贺翻了个遍。什么字画古董、徽墨名砚,碑呀帖呀壶呀瓶呀,凡值钱的,一股脑的他装进麻袋。 然后将麻袋系了个节儿,拎起来扛在肩上,一溜烟跑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两监的衣裳下摆都风刮了起来,张着大嘴半晌回不过神儿。 趁着四下无人,监甲低声问:“殿下要这些东做什么?” 监乙:“听说咱们府上已两年拿不到岁赐了,不会要变卖家产吧?” “嘘——”监甲反而低声警告:“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监乙翻了翻白银:“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两人互朝对方冷哼一声,熄了灯,将殿门关严。 祁王府的世子所坐落在东北角,正房五间,轩敞宽阔,是荣贺起居之所。东次间是荣贺的卧房,家具陈设极为普通,丝毫不能体现亲王世子的尊荣。 并不是荣贺不受重视,整座王府都是如此,外头看上去金砖碧瓦、雕梁画栋,走进来看,好些家具竟是松木的。 祁王府最值钱的东都在正殿,是用来撑门面的,用荣贺亲舅舅的话来说,叫“驴粪蛋子表面光”,用祁王嘲的话来说,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世子所院墙靠街,年久失修,墙根处有个洞,刚好可供一个孩子通过。 荣贺蹲在洞口学了两声猫叫,洞的对面然响起老鼠的叫声。他把麻袋扔在洞口,己先钻出去,再拖麻袋。 爬起来拍拍手,再拍拍身上的尘土。 街上然有接应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荣贺的亲舅舅。他拉起荣贺后唏嘘一声:“堂堂王府的围墙上居然有狗洞。” 荣贺瞪了他一眼:“狗能打出这么漂亮的洞吗?然是我打的!” …… 说着,又将沉甸甸的麻袋打开,露出面的宝贝:“不说废话了,你把它们拿去卖掉,银子交给我姑母。” “你!!!你怎么敢?”舅舅瞠目结舌。 荣贺并非嫡出,他的生母是祁王侧妃刘氏,三年前去世了,娘家有一个弟弟刘承欢,今年刚满二十岁,受封襄宁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襄宁伯傻站在秋夜清凉的风,看着己一身“江洋大盗”打扮的外甥,压低了声音:“这是祁王殿下的私产,这不合适……” 荣贺翻了个白眼:“你们大人就是喜欢把简单的问题搞得很复杂,粥厂外头两万条人命等米下锅,这时候还计较什么公产私产?” 刘承欢都快哭了,祁王世子可是爱民如子啊…… 流浪吧,我亲爱的子民!我偷我爹的家产养你们! 刘承欢叹了口气,结结巴巴:“这要是出了事儿,你别把我抖搂出来啊!” “放心吧!我是那种人吗?”荣贺推着刘承欢:“去吧去吧,要卖个好价钱哦!” 马车辚辚,消失在深夜宁静的街口。 次日,祁王面对洗劫一空的书房,铺纸没有镇纸,提笔没有砚台,连他惯用的茶杯都不见了。他想摔个瓷器表达愤怒都不,一掌拍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