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缝纫,带着毛边,称斩衰,是五服中最重的丧服。老爹和大哥作为宗子长孙,须斩衰三年,而自己和家里的其他孙辈,只需齐衰一年。
古人礼仪之繁缛、宗法之严明,便可见一斑。
饭桌上,陈氏责怪儿子带着孙子胡闹,才是大病初愈,再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沈聿垂首听着,许听澜在一旁忍笑,有句老话这么说来着?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怀安今天胃口倒是很好,桌上依旧全是素食,却难以抵挡他的食欲,藕片嚼的咯嘣脆,两个小堂姐看在眼里,都跟着多吃了半碗饭。
沈聿不敢反驳母亲,转头就去欺负两个大孩子:“瞧弟弟妹妹吃得多香。以后每天去院子里活动活动,别整日坐在屋里读书,回头把眼睛熬坏了,个子也长不高,有你们哭的。”
怀铭怀远诺诺称是。
沈怀安努力炫饭的小嘴一停,好家伙,原来学霸在家里也会挨骂,原因居然是太用功了。
嘴里的莲藕突然就不香了。
正当怀安感叹命运弄人之时,又一场大戏开锣上映。
李环媳妇进来禀事,偏院捉住一对小贼在偷东西,怕惊着女眷,被李环下令捆到前院去了。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唏嘘,陈氏抬头问:是什么人?
一男一女,生面孔。李环媳妇道。
想必正是怀安那日见到的小贼。沈聿用手帕擦了擦嘴,起身道:母亲慢用,我去前头看看。
爹,我也去!怀安追在后头。
全家最惊讶的人就是他了,在小怀安的记忆里,正月初九分明听到有人在偏院偷情,怎么摇身一变真成了偷东西的小贼?
慢点慢点。陈氏迭声叮嘱沈聿:你牵着他,别叫他摔了!
沈聿顺理成章的牵住儿子的小手,跨过高高的门槛,沿着回廊穿过二门。
前院里灯火通明,澄黄黄的光线将父子俩的影子拉得修长。一男一女被五花大绑,堵着嘴跪在院子中央,蓬头垢面,鼻青脸肿。
李环拨开一众小厮上前,将一张供状奉上:大爷,他们是县里的惯偷,翻院墙进来偷东西的,来过不止一次。
怀安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看老爹,又抻着脑袋仔细看去庭下的贼,根本看不清二人的相貌。
他故意指着其中的女贼问:你们明明是人,你为什么叫他死鬼?
李环揪出女贼口中塞着的布条,女贼一阵干呕,举头看向李环。
李环因斥道:少爷在问你话,看我做甚么?
女鬼张口结舌道:死鬼是……是……是行话,我们这行当,称呼同伴都叫死鬼。
怀安将信将疑,还要再问,只听老爹抢先一步沉声道:送官吧。
是。李环一摆手,一众小厮将贼人叉了下去。
爹,我还没问完呢。怀安一脸郁闷。
沈聿不容分说的牵着他往后宅走:县衙里的小吏会替你问清楚的,再耽搁,饭要凉了。
……
他几乎可以确定,两个毛贼多半是李环找来的群演,演了这样一出捉贼大戏安他的心。
沈聿又捏捏他的小手,道:贼抓到了,往后就不用再害怕了。
怀安点点头,脆生生的答应下来。有这样疼爱他的爹娘和家人,还有什么好怕呢?
其实怀安猜得不够准确,那一男一女不是群演,是戏台子的伶人。不是专业演员,哪有这么好的临场反应?
李环带着小厮将他们押着出了大门,在街巷转角的黑暗处,掏出一角碎银递给他们。
伶人不干了:之前谈好的没有词,有词是另外的价钱。
李环无奈,又添一角银两,将他们打发走。
……
次日天晴,午后阳光透过窗格洒在暖阁的罗汉床上,暖融融的一大片。
怀安在床上背书,时而躺在床边大头朝下,时而箕坐摇头晃脑,时而整张脸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