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我打开信纸一瞧见上面的墨笔,心底更似轰隆隆压过一道滚雷。
信纸上那潇洒肆意的字迹,分明是真与仙君的。
原来他便是初夏初冬二人口中的大公子。难怪乎百花宴过去许久他还未离开,有道是他心生离意却被王母那女人留了下来。
信上说的十分简短,只一个意思:要我安分呆着,自会有人前来相救。
心下有些疑惑。真与仙君与我的交情还不到那里,若硬要说,便也只是他救了我的命,授予我莫大恩惠,这些日子我亦只是单方面受他照拂而已。他的身家,他的背景,我却是一概不知的。而今我被关进天牢里,缘何这人还要冒着得罪王母的风险救我?
然,想着自己很快便能出去,心底却又高兴得很。
我向来是能够躺着绝不坐着能够坐着绝不站着的人,真与仙君既让我安心等着,不用拼了老命去搏杀,我自然应承下来。
未料,这一等,却足足等了一个月。待我出去时,一切却都晚了。
老妖怪虽则贪玩好耍,对我嘱托的事情却也十分上心。约莫六七日后,他便再次钻土遁地进了来。闻说碧云伤得颇重王母日以继夜地照看她脱不开身来为难我,又放心大胆地带了两团锦被进来。一应小物什也十分完备。虽唠唠叨叨的,却甚暖人心。
据老妖怪打探的消息称,妖孽被关进了以迦逻千悲树环生的迦逻浮岛上。
老妖怪说,他偷偷潜进去瞧了,妖孽果真被关在那里,衣衫褴褛破败,身上伤处颇多,形容十分狼狈,然整个人的精气神却还是不错的。他还说,自己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小混蛋。
如此,怀里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总算安稳下来。
接下来大半月,整个天牢里除了我,莫说王母那女人,便连一只耗子精也未来过。
我在天牢里待得无聊,心知无人前来为难我已是极好了,有时却又忍不住抱怨向来脚下抹油从来闲不住的老妖怪,他这散仙当得颇为自在,正事向来少得可怜,怎的也不进来陪陪我。
被放出去这日,天色颇好,阳光照拂在身上,和暖得很。在幽暗的天牢里呆了一个月,双眼经不得突来的强光。我捂着眼缓了一阵,慢慢将手拿下来。先前进来带我那两个仙将早已没了踪影。眼前倒多出另外几个人。
真与仙君与老妖怪姿势不必说,另外一男一
女慈眉善目的两个却是从未见过。
男的与真与仙君足有七八分相似,眉宇间含了一股英气,言行间透着历经岁月的沉稳,想必年轻时是个佳人竞相追逐的人物;而女的么,则是柳眉杏目。颊若胭脂,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未在她面上留下痕迹却弥留一份珍贵的风韵。
两人形容间颇为亲密,想来是一对夫妻。见我瞧着自己,皆笑了笑,女的甚至亲切地拉着我唤我名字。
这一连串始料未及又莫名其妙的变故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待我从惊讶中回过神,两人已相携着踩着朵厚实的云轻飘飘地往下界去了。
见我目不转睛地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真与仙君不禁好笑出声,直笑话我后水要滴下来了。
我自然不依,作势气鼓鼓地捏拳锤了他一记。
真与仙君轻轻松松便接下了我的拳头,拉着我,认真地瞧着我,拍了拍我的头。
他说,没事了。
向来沉静的杏眸中含着淡淡怜惜。
又眨了眨眼,道我在天牢中“辟谷修行”了整月极为不易,说府里已为我备了一大桌子午饭,便拉着我往回走。
老妖怪却颇为奇怪,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一个字也未说,像个闷葫芦般只顾垂着脑袋跟着往前走。
饭桌上闲聊才得知,那二人却是真与仙君的生身父母,此番却是专为我来向王母求情的。我嘴上不好意思开口道谢,心下却着实感念得很。
我又问老妖怪妖孽的近况,他瞧了瞧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