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
我翻
了翻脑中记忆。如若没记错的话,这二人还是第一次相见罢?方才老妖怪不还问真与的名讳么?
老妖怪性子素来跳脱,一大把年纪还跟个老顽童似的。是以未过许久便耐不住了,咳了咳道:“老头子心里藏不住事儿,也不喜拐弯抹角那一套。便这么说罢,”他瞅了瞅真与仙君,“听这丫头说,你是蓬莱仙山上来的?”
真与仙君面色无波,“正是。”
老妖怪拱了拱鼻子,“你可知那轻云洞?”
真与仙君垂着眸子,眸色掩在眼睫似羽扇下,顿了顿,“知晓。”
简短的回答让老妖怪颇为不满。又翘了翘胡子,莫名其妙瞧我一眼,继续问:“你可认识那蓬莱仙翁?”
真与仙君抬了抬眼皮,轻轻搁下紫砂茶碗,也瞧我一眼,唇角微挑,勾出一抹深意,道:“正是家父。”
老妖怪又“哦”。白色的双眉挑了挑,眸中闪过一抹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表情。
真与仙君难得又笑了笑。
我对打哑谜素来没兴致,遂索性撇下两人继续回去钓金龟晒太阳去。回身一瞧,先前气氛诡异的两人竟如忘年知己般兴致勃勃交谈起来。
我为那日光晒得晕淘淘的,不多时便趴在膝盖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满天星宿。原是回了真与仙
君暂居的府邸。此番正搁檐下一根廊柱靠着。
真与仙君一腿平着,一腿屈膝随意支着手臂,他手里捏了个梨似的小酒瓶,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院子里已掌了无数明晃晃的灯盏,明明灭灭的灯光将他清雅美貌衬得越发虚实不定。
我揉一揉眼,畅快地伸了个懒腰。
真与仙君转过头,杏眼微阖。眸中光华点点,他面上已飘出淡淡的红,语气从容又清冷。“醒了。”他说。
不是疑问,也不是惊讶。十分平淡的陈述事实的语气。却很让人心安,让我生出想要依靠的念头。很奇怪的感觉。不若夫妻间的如胶似漆,竟似……亲人般,且处得越久,这种感觉也越深了。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口齿不清地问他,“老妖怪呢?走了么?”
真与仙君眸中露出些许讶异,未几,明白地点了点头。
酒香淡淡的。凉凉的。神思尚有几分混沌。这份安详却让我生出拉着他一道瞎扯的兴致,“他还会来么?多久才来?”
“很快。”他垂首,纤长合度的指轻抚酒瓶瓶颈。
“明日会来么?”将头凑过去瞧他。
“嗯。”
卷曲的眼睫眨了眨,他亦瞧着我。
“……”
第二日老妖怪果真来了。与此同时,还带来一则让我始料未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