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清悠已经将手机关机,也没有上网,根本看不见这些评论,自然也不会回复。
她自己在离北城大剧院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公寓,她从电视台离开以后就回了家,独自一人缩在家里,切断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林父也在找她,但是找不到人。
在逢夕病情稳定下来以后,沈经垣找他说过话。
他们能在一起聊的,除了沈清悠的事情,倒也没有别的了。
沈经垣从眼看着逢夕撞到以后就神经紧绷,那根筋不敢松下分毫。
任何一个当父母的亲眼看见孩子受伤到昏厥,没有人可以保持冷静。
一直到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他才有功夫冷静下来去想其他。
“林老哥,今天我们是亲眼看见的——你怎么看?”沈经垣与他之间说话,向来好声,他这个人也是,向来儒雅有礼。
沈经垣的脸色阴沉至极。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只与他口述的话,他真的很难相信,自己亲自教育多年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她阴狠毒辣,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即使对面是与她一起长大的、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见她留半点情面。
这好像是在告诉他,他这些年的教育到底是有多么失败。
他精心的养育,细心的呵护,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他们当初那么好心,留下她,为她治病,给她与逢夕的待遇一点没差,甚至于,这么多年,逢夕还受了这么多委屈,可是她呢?她又是如何回馈他们?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哪怕她手软一点呢?
沈经垣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好像他们刚刚认识一样,并非是从她出生开始,他们就已经是父女,一当就是二十余年。
林父比不得他们这些做大事的人,平时或许他也蛮强硬,但是在他们面前,气场肯定是被压住的,多少有点唯诺。他想抽根烟,又碍于是在医院,手在摸到烟盒以后,又只能悻悻收回。
他亦是一脸挣扎与为难,不安地搓了搓手,只道:“我晓得、我晓得,我也看见了……你有什么话,你直说。”
沈经垣望着远方,目光有些空泛:“我错了,我当年不应该留下她的,就该让她跟你们回去,两个孩子各归各位。我不该心软,她喊我爸爸,跟我说她爱我,说她舍不得离开这里,再加上她的病没治好,我就……一时糊涂。”
他真的错了,他不应该的。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林父拧紧了眉,深深叹了口气,他按住沈经垣的肩膀,“你没错,你有啥错?你们一家都是好心人。治那个病费钱,我们倾家荡产都给她治不起。娃娃命好,遇上了你们一家,她的第一次命是我们给的,第二次命是你们给的,多亏了你们的好心,她才能活得这么好。你要是这么说,那真的是让我很没脸再见你了。”
沈经垣抬手捂住脸,可是他治好了别人的孩子,却伤了自己的孩子啊。好心?要那么多的好心做什么用?
这一番话,明明是在夸他的,却是叫他更觉讽刺。
林父重重叹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今天这一幕,咱们谁都不想,娃娃受罪,我们心里也不好受。这样吧,以后我们就将她带回去,或者你有什么想法,你就同我说。”
“叫她改名吧,改回跟你们的姓,想叫什么也随你们。以后我们家不会再跟她有往来,对内对外,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我们不想再看见她。至于这件事,我们会参考逢夕的意见,对她计较到底。”沈经垣的肩膀垂下去,深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对不对得起你们。毕竟是我们教出来的孩子,却是教成了这样。我也愧对你们啊。”
林父摇摇头:“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事情是她做的,现在该咋办,也都该她自己受着,怪不得别人。”
林母在旁边听着,只是抹泪。她也没有二话。丈夫已经与沈经垣敲定出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