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均成看来, 爱跟钱缺一不可。
既然有这样的条件,又何必让孩子如此小心谨慎呢,作为他的继女, 郑思韵只管敞开了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切不可畏畏缩缩。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既然不是亲生父亲,那就实在不必来“父爱如山”那一套。
她身为母亲,负责给思韵足够的爱意、温暖的拥抱。
他身为继父, 便作为思韵强而有力的后盾就好,无论是钱, 还是日后的人生规划, 只要孩子愿意, 他都会安排好, 让她无后顾之忧。
郑晚哑然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亏待思韵了呢。”
“你当然没有亏待她。”严均成上车后,才给她系安全带,“她有你这样的妈妈,是她足够幸运。只是, 以后法律上也好,名义上也罢, 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总该给她一些东西。”
“我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严均成将车窗升上去,这才捏了捏她的脸,“担心我惯坏了她?我倒宁愿她以后张扬一些,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郑晚想了想,也知道严均成有自己的主意。
的确, 她跟严均成也不是各过各的,倒也不用太矫情地分个清楚。
季柏轩的算计也让她看开了,现在东城圈子都知道思韵是严均成的继女。
思韵回来后都跟她说过她现在新认识的好朋友,那是信星集团创始人的女儿。现在思韵跟她还有严煜以及邓莫宁关系都很好,俨然是四人小团体。
即便是邓莫宁家世背景也不一般,邓莫宁出身书香世家,母亲是有名的钢琴家,父亲是外交官。
郑晚并非对人际关系这一套一无所知,她关系最亲近、认识最长的那一两个朋友也都是她父母同事的孩子,所以有时候孩子的交友范围也跟父母有关,以后思韵的朋友社交圈大概也都是这一个圈子里的人。
那么,现在教育思韵便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知道了。”郑晚点头回答。
严均成说的“无所畏惧”这四个字,还是打动了她。
人生在世,如果真的能张扬恣意,如果真的能无所畏惧,那该多好。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对他说。
严均成感到放松。
他知道她听得进话,她有主见,却不固执,性子包容。
…
东城。
季柏轩却没了过除夕的兴致,听着秘书的汇报,他确实没想到严均成会婉拒邀约。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虽然说博兆跟成源并没有重大业务上的往来,他也不必太过上赶着要跟严均成交好,可严均成再三的婉拒,还是让他感到心烦。
他这般是为了谁?
如果不是为了给儿子铺路,他又何必这样自损面子?
季方礼已经被接回了季家老宅。可季家的佣人也都在观望,大家对这位少爷客气有余,亲近不足,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都不愿意卷入这豪门争斗中,更何况他们好多都是季太太招聘进来的。
季太太虽然没有理会他,却也交待下去,不能苛刻了季方礼,她绝不会让人捏住什么把柄,她心里清楚,季方礼不过也是季柏轩手里的一颗棋子,这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博弈,是季家跟陈家的博弈,她实在犯不着去为难一个孩子。
因此季方礼在季家住得还算舒服,除了——
季雅宁站在台阶上,她穿着公主裙,抱着洋娃娃,神情傲慢:“这是我的家,我不允许有外人住进来!”
季方礼神色一僵。
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却对他充满了敌意。别说叫他哥哥,她每次见了他总要出言为难一番。
他大季雅宁六岁,在外人看来,他已经快成年了,而季雅宁还只有十岁,如果他们发生冲突,即便是季柏轩,也只会觉得他不懂事。
“雅宁。”季方礼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