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均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高考之前, 郑晚一直都认为,他身上有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品质。
他克制而自律,冷静又沉稳。
她也为之沉迷。好像就没有他不会解开的难题, 也没有他不会做的事。尽管他性格沉闷又强势, 但她也喜欢他, 她不是没有心,知道他对她是嘴硬心软。
嘴上说着不会永远喜欢她, 但他对她实在称得上极好。
她偶尔提起一句新城区开了家生煎包店, 不过排队的人很多。
她只是随口提一句, 第二天他就会给她买来。
轮到她做值日,他也会放下手中的试卷, 沉默地替她做完。
她课间困顿,趴在课桌上补眠, 等醒来时, 身上披着的是他的校服,鼻间也都是他衣服上散发出的淡淡薄荷味道。
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的迷恋。
即便是夏天, 他也会牵着她的手不放, 在学校的后山,他也抱着她不肯放, 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他不允许她的生活中有他以外的异性朋友。
别的男生多看他一眼,他都会介意。
但即便迷恋, 她觉得那也是可控制的。
直到高考后。
她不明白,跨越最后一步之后, 他的改变会那样大。
有些事食髓知味,他沉迷不已, 那一段时间, 混乱又放纵, 她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样好的精力,好像就没有累的时候。
在累极的时候,她会这样安慰自己:等开学报到就好了。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就是异地恋,也只会在节假日时见到。
她跟所有即将上大学的学生一样,对未来无比期待。没了高考的压力,已经是成年人的大学生,应该会过得很开心吧?她渴望去新的城市认识新的朋友。东城她真的呆腻了——即便土生土长,她也不喜欢这里的天气。
直到填写志愿前夕。
她迷迷糊糊地侧身躺着,他压过来,亲吻她。
“别担心,我也会去南城。我查过了,南大跟你想去的学校不远。”
“坐公交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到时候我会找一些工作,在你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我们可以一起住,我查过了,也可以不住校。”
“等你二十一岁,我二十二岁,我们就领证结婚。”
她一怔。
扑面而来的网将她笼罩,她几乎要窒息。
她声音颤抖地问:“你去南大?不是说好了,你留在东城上大学吗?”
他的分数之高,可以上任何一所知名学府。
东城这边的两所高校早就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不想离你太远。”他从背后搂紧了她。
“可是……”
“没有可是。”他细细密密的吻她的后脖颈,声音含糊却坚定,“我已经决定了。”
那一刻,她简直不认识他。
怎么有人会这样……胡闹?
他明明可以上最好的学校,为什么要为了她去南城?他的理智去哪里了?他的克制淡定呢?
她几乎不能呼吸,她觉得他可怕又陌生。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要前程非要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这样年轻就说结婚呢?
一旦他去了南城,是不是,她就一定要嫁给他?
还没等她惊惶地继续劝说他。
他的爸爸就找到了她。
尽管难堪,可那一瞬间,她也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解脱。
她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离开他的理由。
而他爸爸说的那些话,也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已经所剩无几的爱意。
于是她说了分手。
他自然不愿意。可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一般了,她得到了全部的他,掌握了他的弱点。
她才明白,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