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挺拔如松的卫兵视线下移, 带着一股压迫感盯了叶汐两秒,左手唰地抬起来,向东侧打了个手势:“那边。”
简短有力的三个字与岗亭一侧所写的“卫兵神圣, 不容侵犯”搭配出了效果良好的威慑力,让外来者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好的谢谢!”叶汐在这种威慑力下点头哈腰地表示了感谢,然后一溜烟地跑向东侧的小门。
这道门保留了历史原貌,是一道刷着红漆的木质窄门。叶汐伸手推开,门轴发出“吱钮”一声响动, 举目看去, 门那边是一方狭长的院子。
这方院子的进深和叶汐身后卫兵所在的院子一样, 但因为很窄, 看起来更有古宅的压迫感。
叶汐所在的这一侧没有屋子, 只是一道深灰色的院墙。对面那一侧是相邻的三间屋,门窗也都保留着四合院原有的模样。
这三间屋都关着门,但在尽头折角处的第四扇屋门上贴着一张A4纸,用最大的加粗字体印着四个黑色宋体大字:访客登记。
半保密的部门要严格进行访客登记, 这很合理。叶汐心里表示理解,走到那扇门前正要敲门, 看到宋体大字下面还有一行用圆珠笔添上的手写字。
——“人在里屋,敲门听不见,直接进”。
……严格的气氛突然多了一点点随意。
叶汐于是收住本要敲门的手, 反手推门。伴随再一声闷响,叶汐耳畔倏然响起风沙席卷的声响,一阵白雾迎面席卷, 她来不及闪避就已被淹没其中, 慌忙中正想定睛看个明白, 一阵猛烈的眩晕让她头重脚轻, 不受控制地栽倒。
这一切来得太快,残存的清醒只让叶汐稍微挣扎了两秒,就顺从地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开始做梦,梦境光怪陆离,梦见童年、梦见高考,也梦见最近遭遇的规则怪谈。
和平常不同的是,这场梦境格外混乱,童年、高考、规则怪谈同时出现,交织成没有任何逻辑的凌乱情节。
虽然做梦本来也是混乱而没有逻辑的,但复杂到这种程度还是让叶汐感到疲惫。她被这份疲惫所困,在梦境中越陷越深,睡得很久,后来久到连梦境中的自己都意识到这好像是做梦,也感觉到这场梦好像过于的长,但还是醒不过来。
直到某一刹,叶汐的思绪仿佛被一缕电流击中,在酥痒微麻中倏然清醒。
她蓦地睁开眼睛,急喘了一口气。下一秒,撞进视线景象令她瞳孔骤缩,她惊坐起身,不可置信地张望四周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间卧室。再说得准确一点,是一间配有独立卫生间的主卧。
她现在正躺在卧室的床上,这是张标准的1米5宽的床,这种规格一般会被商家标注为“双人床”,但其实如果想睡得宽敞一点,一个人睡这种床最舒服。
这张床的床头靠着墙,两边都留有过道,床尾那边也有过道,过道那侧的墙边立着一个简约款的木质衣架,上面挂着几件衣服。
……是她原先穿着的衣服。毛线外套、白色长袖T恤、牛仔裤都在,包挂在最左侧,临近房门的位置。
叶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正穿着的是一身丝质睡衣。
这一切足以让她脑补出一个简单的经过,好像她是自己走进的这间屋子,随手将挎包挂在了木质衣架上,然后就开始换衣服,将外出穿着的衣服脱掉,穿上这身丝质睡衣。
可叶汐完全不记得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了。
她脑子还有些残存的晕眩,按着额头缓了一会儿,迟钝反应过来的事情忽而让她一怔。
她再度抬头,这回视线右前方的屋角。
那里的角落处放着一张梳妆台,临近梳妆台的位置是窗户。这扇窗户其实应该很大,只不过她刚刚在睡觉,窗户的大部分面积都被落地的窗帘遮挡住了,只在那个位置留出三四十厘米宽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