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思瑜两手推地,向后抽身险险躲过攻击,只是在站时脚下不慎一崴身子失了衡。刀影杀来,她瞳孔大扩。 眼看两刀就要落到谈思瑜身,不远处的黑暗中突来声响,两枚短刺分别袭向她左右。危险,两男收势避闪。谈思瑜趁机再逃,二人紧追。只这回他们追出没几步,就见一黑影掠来。不等反应,黑影便向地投掷一物。嘭的一声,顿时烟雾滚滚腾升。 谈思瑜正拼命逃,后颈一紧,脚就离了地,眼前旋转。几个翻身点足飞跃,她被带离了那方。等脚再踏上实地,已是半刻后了。一把推开人,她后退,全身紧绷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姿。 黑衣抬手扯下蒙面的布巾:“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 谈思瑜紧要牙关,通红的两眼里泪水充盈,梗着脖颈,强硬地堆垒着快要决堤的情绪,断断续续的闷声从齿间流出。 谈香乐也委屈:“你阿爸被杀了,纥布尔氏不但一点不追究,还立马将他除了族。为了个死了十四年的人,他们要置我们于死地。” 她又比达泰好多少?谈思瑜心崩裂似的疼,她们母女相依为命,为了她的富贵日子,做女儿的甘愿涉险挑拨江湖,可到头来做娘的却要将闺女嫁给个废人。 谈香乐不知女儿在想什么,她缓缓上前,抬起两手:“我可怜的瑜姐儿,让娘好好抱抱你。” 谈思瑜牙口一松笑了,笑中带着哭腔,她看着她娘,脚往后退。 见此,谈香乐悲恸:“怎么了?瑜姐儿,我是娘啊…” “你能给我句实话吗?”她憋不住了,她就要句实话,压抑着嘶吼:“你到底是谁的人?” 谈香乐一愣,不自觉地面上的情绪退散去,神色变得平静,微抿唇口,看着女儿迟迟不动。 “你说呀…”这一刻谈思瑜不但对她的母亲感到陌生,甚至对自己都茫然得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上? 面对女儿的质问,谈香乐无动于衷,转身看向别处,透着淡漠。 这份淡漠击溃了谈思瑜所有的强硬,绝望、无力、可笑…糅合在一起自她的眸中迸射出。她张着嘴,想要尖叫怒骂,可到最后却什么声也发不出来,心被撕碎了。她晃荡着后退,仰首望黑漆漆的天。 谈香乐眨动了下眼:“思瑜,很多时候,人不要活得过于清醒、通透。知道太多,于你于为娘都未必是好。” 谈思瑜笑,嘴张合了几下才找着声:“我不问不知…不清醒不通透,你是不是就不会利用我了?”刚刚是谁在向她诉委屈?她的委屈,又是谁给的? “娘对你不好吗?”谈香乐眼里夹着泪。 “好?”谈思瑜嘶哑的笑声里尽是伤,她再退:“谈香乐,你对我好不是应该的吗?打我记事起,你就在病着,就在让我看着你一副娇骨忍受粗鄙乡野的痛苦,你生生地将我养成心里只有你的傀儡。 姑母在世时,我讨巧卖乖。姑母死了,我要为了你的公主梦成为第二个寒灵姝。谁接的你回蒙都,需要我提醒你吗?你之所以能被接回蒙都,是因为那时的我于达泰还有利用价值。你说,我用得着感激你对我的好吗? 谈香乐,你知不知道我在被弄月庵的姑子用剑抵着背时,还在觉得对不起你没脸见你?你就这么对我?相比达泰,你…”咬牙切齿,“更叫我心寒、恶心。” 谈香乐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拢。 “我现在就特别好奇,是谁能让你这样死心塌地地效忠?”谈思瑜到今天才彻底看清,原来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她。 十九年,她的十九年里尽是欺骗、利用。多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