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岩巷。”他比冉升大爷年长十三岁,又敬老太爷为长辈。粲然笑之,这声程伯,他就厚颜担了。
辛珊思转头向黎大夫:“明日咱们去找老屯长问问,看屯里有没有闲置的房子?”
“好。”黎上点头,后与程伯说:“你们再住南郊那不安全,还是搬到荀家屯来住好。”
“成。”能就近帮老太爷看着点小少爷,程余粱求之不得:“本来南郊那小院也是赁的。”
“今晚你们别走了。”陆耀祖道:“西厢还有间空屋,炕大得很,三人足够睡。”
黎上看了一眼窝篮里睡熟的女儿,微笑道:“也不早了,那就收拾收拾休息吧。”
“好。”
次日一早用完饭,辛珊思就杀了两只大鹅,丢给陆爻。陆耀祖赶牛车陪着程余粱父子去南郊,姜程也跟着一道。风笑与尺剑去老屯长家,薛冰寕往大石集买菜。黎上抱着他闺女到后院转转。
石家屯还真就空置的房子,也在东北向,离辛珊思家只几十步远。这户人家几年前搬去了江平营生,荀家屯的院子舍不得卖,便求了娘老子帮忙看顾着点。老屯长听说黎大夫屋里来了亲戚要赁房,立时就领着风笑、尺剑去寻人。
等陆爻将两只鹅身上的毛都拔干净,风笑、尺剑也拿着契书回来了。
“这么顺利?”辛珊思坐在正房堂屋的炕榻上,正在给黎久久缝棉袄。黎上带着娃与风笑一道进门。
“就在附近…”风笑把契书放桌上,拿茶杯倒水:“院子虽然比咱们的小点,但它小在菜园地。屋子跟这一样宽敞,正房三间东西厢两门。老头老太要一百八十文一月,我们赁到明年底。”
“屋里有人住吗?”辛珊思问。
风笑回:“老头老太跟大儿家过,隔个三四天会到这院子睡个一两日,给屋子补补人气。听说咱们要赁,两老喜得跟什么似的,不等我们走就急着拿抹布打扫。”
“门前屋后种的都是菜,但长得没咱这好。”尺剑搬了小板凳坐到檐下,帮冰寜挑拣韭菜:“今天也炕锅巴吗?”
嗯了一声,薛冰寕掐去韭菜尾部的死叶。天冷了,韭菜至多还能割两茬。锅巴夹韭菜,她还没吃够。
黎上站在炕榻边看着珊思缝衣,问黎久久:“这是给谁做的新衣裳?”
“哦…”黎久久咧嘴。
小棉袄就剩一只袖子没缝好,辛珊思仰首冲小肥丫么么两声。小肥丫的小身子立时就往她娘倒去。黎上干脆把她放炕榻上。
中午,陆耀祖拖着一牛车家什回来了。尺剑领他们绕道往屋后去:“院子赁好了,咱们直接到那。”
厨房里,大锅中炖着鹅。辛珊思还发了面,准备等鹅收收汁,在上铺层花卷。闻着饭香,黎久久一步都不让她爹离厨房。
“那十一家你打算怎么收拾?”辛珊思米下锅,用锅铲将米平一平,盖上锅盖转过身看向黎大夫。
黎上凝目:“等盛冉山那除草稳步开始后,我会先去趟裕阳,然后往陇西,回来再找许家。”
“不怕打草惊蛇,坏了一剑山庄的事了?”
“一剑山庄杀不杀得了东明生,于我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要我跟你一块吗?”辛珊思手捏上她馋闺女的脸颊。
想,但黎上摇了摇首:“我带陆老爷子和尺剑一道,你在盛冉山等蒙曜。”
好吧,辛珊思尊重。
坐灶膛后烧火的薛冰寕举手:“黎大夫,戚宁恕那两个孩子,您若遇上就给绑了,千万别放过。他们出生,身上就沾满了黎家人的血,一点不无辜。”
他没想放过。黎上低头,在久久的小脑袋上轻轻一吻。
程余粱几人将家什拾掇齐整回来,正好开饭。两只大鹅十多斤重,里头搁了白菜、老豆腐,用和面的大陶盆装都冒尖儿。沾满浓郁汤汁的花卷,最得尺剑喜欢。
这顿饭吃得程余粱是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