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达一声。”
不识来人,了一也不敢轻慢,竖手回礼:“本座师叔祖已近十年不入世。禅师可否告知法号,又是何人托你送信来此?”
“当不得‘禅师’二字,方丈可称呼小僧同明。”游僧道:“托小僧送信之人有叮嘱,信一定要交到五里大师的手上。五里大师看后,就晓是哪位故人,所为何事了。”
了一犹疑再三,还是决定让人去后山陋室告一声。
没叫同明久等,只一刻去禀告的僧人就回来了,头垂得低低的,其身后跟着未着袈裟的五里。
“师叔祖。”了一行礼退让。同明见到人松了口气,不拖沓将信取出置于钵上,双手递交:“同明冒然,还请五里大师不怪。”
“不怪。”五里拿起信,温和道:“有劳你跑一趟了。了一…”
“弟子在。”方丈上前。
“带同明法师去禅房休息。”
“是。”
五里未急着看信,两手背后在寺前迎风静站,许久才转身回他的明心陋室。陋室里,灯光昏暗。他轻轻撕开了封口,从里抽出信。一叶纸片掉落,他不急不慢,拿着信封的手来到下方,接住纸片。
纸片上,小小的铜牌画得很立体,刀剑描绘细致,叉口下的那滴红更是艳极。五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脑中快闪着年轻时候的事。绝煞楼的建立,一人一棍夜上虎牙山,与余二大战食人谷,杀皮匠,斗纸人三花婆子…
他和余二一心为世态安平,可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戚赟手中子,终铸成了大错。将纸片安放矮桌,展开信细阅。
信上内容不多,仅仅三行字,没有起首,亦没有落款,只道璜梅县渡口黄江底发现沉船,船上载的尽是二十年前遭灭门的坦州黎家珍宝。与珍宝一起的还有十二副人骨。
依人骨伤势断,他们都死于千机伏魔手。在人骨附近还找到十一块印章,印章分别归蔡济民、何珖、孙钊…刘怀谷十一人所有。另一副人骨,揣着刀剑铜牌。
五里死死盯着纸上那些名字,他记性不差,而且这些名字正是他和余二决定退出绝煞楼的关键。泰顺四年六月十五,有人到绝煞使两万金挂了十一块牌子,牌上人都非奸恶。
当时他因师父圆寂,坐守少林。余二也因其师兄受伤,急归武当。他听闻此事,已是五六日后,但也立马去信风舵城,让掌柜撤牌退金。照理,这是来得及的,就算来不及,也可拦下过半。
只叫他意外的是,不等信抵风舵城,十一块牌上的人竟全都被杀了。自绝煞楼建立以来,除却他和余二出手的那几桩,几乎没有这般顺当的,就像是预谋好的一样。他和余二心有疑,但并没怀疑那十一人没死。
正当他们着手查时,又来风声,传挂牌杀十一人的金子是来自坦州黎家。他和余二直觉要糟,不敢耽搁,分头去稳定那十一家。谁想…他们又晚了一步,八月十三坦州黎家遭灭门。
听到信,余二眼都红了。他亦被气得气血逆流。他们问戚赟,黎家被灭门跟戚家有没有关系?戚赟指天赌咒,说与戚家无关。他儿戚宁恕与黎冉升之妻陈淑喜是青梅竹马,两人就算未成夫妻,也还有兄妹情分在。
他和余二是心冷了,传信迟兮,退出绝煞楼。戚赟自责,还发誓一定不忘绝煞楼初衷。那时,他们对戚赟虽有气,但还是信任的。
绝煞楼变更完东家,余二去了坦州,他则暗访汝高、陇西几地,只还没查出什么眉目,戚宁恕就战死。戚赟因此一蹶不振,他和余二不得不将黎家事暂放一放,代为看管绝煞楼几月,这也是为避免黎家事重演。
待几月后,他们再查起黎家事,哪还有什么痕迹?五里拿着信坐到镜前,望着镜中的面目,横眉冷眼,蓦然觉得丑陋异常。忍得三五息,终还是不欲再直视,转头起身挥袖。老镜镜面生缝炸开,碎片迸射散落一地。
两指一松,信纸飘落。五里右手一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