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明生提笔写信时, 两只灰毛鸽子飞进了蒙都西郊的一处四进大宅。大宅前院的鸽巢,养着几十只鸽子。一位富家翁打扮的老人,正带着两个小子在给各个鸽笼里的鸽子喂食。
听到噗噗扇翅声,嘴上才冒青茬的小子立马跑出去, 见着落在院里的鸽子忙道:“祖父, 两只。”
老人领着稍稳重的小子到门口, 一脸慈笑地看着小孙子:“里头肯定有一封来自你们父亲, 还有一封是你们娘催你们回去。”
“那我不看了。”青茬小子转身:“我还想在您这多待些日子。”
“什么您这?”老人,即戚赟脸一沉:“这里就是你们家。”一手背到后,“把你们养在裕阳,只是为了更好地护你们周全。”
若非蒙都城里那个毒妇还有用, 戚家尚需忍耐,他是绝不同意将两个孙子长久养在宋家。好在长孙继嵩满十岁后,就被宁恕接去了石耀山亲自教。不然他戚家大事未成, 就该担心是不是在为旁人做嫁衣了。
“祖父别恼, 是继威说错话了。”青茬小子是个会看脸色的,挨到老人身边, 挽住他的胳膊,看了一眼冷脸的二哥, 委屈兮兮:“孙儿每次回家,都谨小慎微, 生怕您不喜我们。见您慈爱, 孙儿又想和二哥代父亲多陪陪您, 略尽孝道。可是不能, 我们待上几日就必须得像走完亲戚一样离开。”
“祖父…”站在戚赟身后的少年抬手拱礼:“继威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两孩子的话语里都隐含着股彷徨, 这让戚赟心里不甚好受。他一手拉一个,紧紧握住:“苦了你们了。”目光落在院里走动啄食的两只鸽子身,他该去信让宁恕把继凯、继威也接去石耀山。
沉寂了几息,戚继凯开口:“祖父,还是先看信吧,万一再有什么急事。”
“你说得对。”戚赟松开手,面上恢复和蔼,支使小孙子去抓鸽子取信。
鸽子温顺,戚继威咕咕几声轻而易举地抓起了一只鸽子,取下它足上小信管里的信,不敢私自打开,交给祖父后再去抓另一只。
戚继凯就杵在边上,看着他祖父小心地展开信。
叙云燕尾街,麟遭阎晴摘头。
戚赟老眼一缩,“麟”说明孤山被摘头时是戚麟而非僧人模样。阎晴怎么认出他的?难道黎上已查清黎家灭门事,早知晓孤山从哪来?
目光扫过纸条小角上的小章印,戚继凯转眼看向取来第二封信的小弟。祖父手里拿着的这封,应出自绝煞楼。小弟手里拿着的那封呢,又是谁?
孤山出事叫戚赟的心绪起了动荡,伸手拿过小孙子递来的第二封信,拆得不似之前那般慢吞吞,展开见字,腮边松弛的皮肉一紧。
孤山身份暴·露,少林捉拿方阔,黎上知六十万金事。
“祖父…”戚继凯一把扶住身子晃荡的戚赟,再看一眼信上内容。黎上,黎大夫。方阔,出身少林的雪华寺高僧。
戚赟头沉沉,孤山在少林地位不一般,方阔就更不用说了。五里虽不理事务多年,但并非是死了。他若知晓黎家灭门跟戚家有莫大的干系,与余二是肯定不会放过戚家和绝煞楼。这可如何是好?稳定心神,思虑片刻,丢下两孙子,匆匆往后院。
戚继凯、戚继威兄弟目送,面上神色一般,都很平静。
勐州城距离崇州近三百里,辛珊思一行走了五天才到。与以往一般,挑家客栈入住。
在楼下点了菜,黎上回房就见珊思把陆爻的那座金佛放到了桌上,佛前还摆了三碟点心。
点了三炷香,辛珊思拜拜:“这是最后一块地了,信女求求您,您一定要让这块地样样好处处合适。”
不禁发笑,黎上就没见过她这样的信徒,走向窝篮,看姑娘已经快睡着了,便也抽了三炷香出来点上,站到珊思身边,帮着她一块求。
没等香燃尽,陆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