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看了几家铺子,返回停车在醉蓬莱对面的蓬莱客酒家。
“两位楼上坐,还是就在大堂用膳?”
“楼…”
“哎呀,绯色姑娘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辛珊思嘴还张着,看掌柜迎向一粉纱半蒙面的女子,不禁发笑,暗叹坦州城到底是离蒙都近些,真真遍地贵人,回头跟父女两说:“咱们上楼。”
一家三口往楼梯口,被迎至门外的袅袅女子眼神跟随。跨进门,她目光不移:“郝掌柜,楼上厢房。”
“是是,您请。”掌柜谄媚。
到了楼上,女子不要领了,示意他下去忙。
辛珊思才点好菜,就闻一脚步停在了他们厢房外。
小二给斟了茶:“两位稍等片刻。”转身拉门,也没个准备便对上张冷脸,就算那脸甚美,也吓得他够呛,“绯色姑娘,您…”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厢房有客了,小的再给您安排。”
“退下。”绯色站着不动,旁若无人地痴痴盯着低头逗着小娃的男子。相貌不对,但身影一样。她没认错人,这位就是四年前点了她却只观花苞的人。真好运啊,竟是黎上。
什么情况,辛珊思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听久久啊哦的黎大夫,又望向杵门口不动的女子。
小二从旁离开,送单子下楼。黎上抬起头:“你中的毒我解不了。”
“不可能。”女子凝眉,慢悠悠地说:“你是黎上,怎么会解不了?”
“多谢抬举,我亦不过是肉·身凡胎。”黎上端杯小抿了口茶,低头继续看女儿。
女子眼里生泪:“我有银子,很多银子…”置于腹前的两手紧紧扣着,颤着唇道,“求你给我治,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我说了我解不了你的毒。”刚在楼下,黎上就观过绯色的面色了。她中毒已深,这些年又疏于练功,除非拿到解药,不然至多也就明年的事了。
“你不是有银子就治的吗?”绯色急了。
这谁传的谣言?黎上直说:“你的毒好解,但必须要拿到毒方,毒方里的每一味药药量多少都要精确,不然配置不了解药。你求医,我不能送你去死。”
在沁风楼多年,绯色也算阅人无数,她自是看得出黎上有没在骗她。竟是这般,一滴泪滚出眶,她忙抬手拭去。沉凝几息,她跨步入内,将门关上,身子前倾,小声问道:“一定要毒方吗?拿到点花苞的胭脂行不行?”
黎上浓密的眼睫颤动了下:“也行,但你要肯定给你点花苞的胭脂,跟你拿到的胭脂配制完全相同。”
“这…”绯色有点保不准,迟疑了片刻,颤着音问:“如果不服解药,我还有多少日子?”
“一年半载。”
身子一软,绯色忙撑着桌子,嘴里比黄连还苦,生咽下。勉力平复着心境,她是六年前出的阴南山,哪里晓得山里点花用的胭脂有无换过方子,这可怎么办?
要是绯色能拿到胭脂,黎上倒是想试一试。试对了,他也不去惹蒙玉灵,直接将解药卖给蒙曜。蒙曜那人,虽不讨喜,但还有点礼貌。蒙玉灵,他是真的讨厌极了。
绯色权衡着,撑在桌上的纤纤玉指慢慢收拢,指甲刮着桌面,敛起双目:“前后是死,搏一把也无妨。”
闻言,黎上道:“你什么时候能拿到,我在坦州城待不了很久。”
“七月七快到了…”每年这个时候,阴南山都会送人来楼里。绯色算计着日子,语气有点虚地说:“一个月内。”
黎上看向对面。辛珊思点首,建茶庄的事不急。
“好,我等你一个月。”
这位给了话,绯色有些许安慰,整理了心绪转过身,朝看着她的女子微微一福身:“让您见笑了。”
“拼命活着,没什么可笑的。”辛珊思看着她就想起了冰寜,两个都是可怜人。
对方眼里真挚,绯色自惭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