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间临街的。
辛珊思坐下就问跟着的伙计:“你们店里哪几道菜卖的最好?”
“牛肉羹,您二位一定得尝尝。这菜只有逢大集时才上,寻常来可吃不上这口。”店伙计推荐:“卤味也可以切一盘,咱铺里的卤汁几十年了。还有河鱼,都是今早上在河口买的,新鲜着呢。拿来红烧,锅边再贴圈饼子。”
杂鱼贴饼…辛珊思嘴里生津:“行,再炒两个素菜。”
“得嘞,二位稍等。”店伙计给他们倒了茶,就下去报菜了。
黎上推开了窗户,抱着他闺女杵窗口看街上熙熙攘攘。
“她见过热闹,以后在屋里待不住怎么办?”辛珊思都担心。黎久久闻声,转头朝向她娘,欢欢喜喜,口水都嗤出来了。
黎上用巾子给小人儿擦了擦嘴:“那我就带着她和她娘一道逛大集。”
展颜笑开,辛珊思伸手过去:“我来抱,你赶了一上午驴车了,也喝口水歇会儿。”
“你歇着,我一上午都没抱她了。”黎上用臂膀夹着点姑娘,空出只手来端了桌上的茶,习惯性地嗅了下:“这茶你别喝,有点凉。”
“我没喝。”喂奶呢,辛珊思可不敢大意:“一会店伙计来上菜,请他送壶开水。”
两人饭吃得差不多了,尺剑和风笑褪去了伪装,一人赶着辆驴车来了。黎上叫了店伙计,又加了几道菜。
“主上…”风笑没等坐下来,就道:“属下在集上碰到几个蒙人官兵。”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黎上将碗里的一点羹喝完:“让老妖他们小心点。”
老瞎子已经动不了了,就是蒙玉灵着人查起塘山村的鬼差,也查不出什么。只…她会去查吗?若清楚自己的身份,老瞎子又没用了,她恨不得老瞎子早点死。老瞎子死了,于她就少一个威胁。
且塘山村女婴的事,蒙玉灵就不怕被揭露吗?她怕,所以会将人手迅速撤离,就当从未沾手过卢阳。倒是谈思瑜…许还会再回去。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还真被黎上料中了,此刻谈思瑜正在河口食摊那用饭,吃好她便赶往塘山村,脚步有些急切。这几月游走几城,她是尝着苦了。
从善念老尼那夺来的内力,虽算浑厚,但远不及她预期。上月在范西城遇着采花大盗荀麻子,差点就没逃过。娘使人给她带了信,思勤老头在给玉灵公主制融合药。
她此次回来,为的就是这融合药。
谈思瑜眼神坚定,逃离范西城有几天了,可被荀麻子手摸上身时泛起的那股恶心感还在。下回遇上那畜生,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脚下疾步,奔跑起来。
下晌抵达塘山村,没急着去村西,先绕路到村后。取了钥匙出来,打开院门。
夏日梧桐枝繁叶茂,几乎将整个小院都拢在树荫下。跨过丛生的杂草,走向正屋,推开门,惊着了一只正抓着肥耗子在吃的黄皮子。她挡在门口,黄皮子拖着耗子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空了不到一年,屋子就败了。毕竟是住了十余年的地方,谈思瑜难免生了丝凄凉,长叹了声,转过头出了院子。门也不锁了,沿着村外的小路,往村西去。在看到木桩围墙后,她收敛神色,扯起唇角。
老瞎子家,薛二娘正在清理药田。她也不管草药成没成熟,全都给拔了。屋檐下放着几捆纸钱,她打算拔了药草,就将纸钱烧给可怜的娃子。
“达日忽德额布格,思瑜回来看您了。”谈思瑜扒上木桩,一见薛二娘立时变了脸:“你怎么在这?”
薛二娘拔草药的手顿住,眼里掀起狠色,转头望向她。她竟然还敢回来?用力拔出那株草药,慢慢直起腰。
“你刚叫老瞎子什么,达日忽德额布格?你们是蒙人?”
“你把我达日忽德额布格怎么了?”谈思瑜手撑木桩翻进院,冲向茅屋,见到摊躺在竹床上歪嘴斜眼的老人,神色一凛:“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