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裂缝,辛珊思没再往山那边去,驻足回望。大红花轿很醒目,十几不知什么品类的鸟正围着死尸在转,偶会落在轿上。奇怪的是,没了黑衣。
眉头微蹙,昨日她虽处发病时,但记得很清楚自己杀了一个黑衣。双手紧握背篓的肩带,压下心里的复杂,深吸轻吐一气,又凄然一笑。移目看了眼谷底,转身脚步坚定地离开。
她不知道女主是什么时候被冲到怀山谷底的,但却确定以后无意外自己是不会再来这了。至于女主的伤和江湖行侠路…看天意吧。不想旁人了,辛珊思望着远路。病发过了,她脑袋上的紧箍暂时松弛,但下一回呢?
等到真气再次堆积到饱和,她当如何?
真气逆流的罪,她体验过了,痛不欲生。脚下不自觉地加快,泄露了她心里的急。
得想法子解决,辛珊思凝目,又一次翻起记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得找出有关洛河边救老妪的全部细节,好好研究。
旭日东升,晨曦遍洒,枝头凝露熠熠。怀山谷底,鸟儿啾啾。西角水潭底突然浑浊,随后一粉白物上浮,一点一点地被水波推向边缘,搁在了浅滩上。
打坐的黎上,如扇的眼睫颤动了下慢慢掀起,望去。不是她,又收回目光。经过调息,他精神好了不少,但昨日拔毒失血许多,还需将养些日子。收功站起,寻看四周。
不是说东西都给他吗?他记得她背篓里装得满满当当,东西呢?眼里滑过笑意。没死成,就反悔了。
沿壁凹凸处卡了一条红色,黎上仰首望着,确定不是喜服上刮下来的,走过去。点地一跃向上,半途蹬壁借力。取得那物,翻身而下。
原是同心结。两情相悦,意合同德。他看着掌中物,脑中不自禁地浮现她情动时的娇娆,眉宇间多了丝柔和。家破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给他。
虽然之后她反悔了,但…黎上唇角微扬,不影响他心情。合拢五指,返身向走来的两人。两人,一个背着包袱一个背着药箱,到近前,拱手行礼齐声道:“主上。”
“你们怎么下来了?”黎上面上轻松。
背着包袱的青年叫尺剑,浓眉大眼。别看他瘦,他天生力大,十五岁徒手能搬动千斤石。这会正委屈,撇过脸不愿回话。
边上中年风笑,无奈回道:“我跟小尺一直在等您信号,刺楸林里蹲了一夜,也没等着。之前见昨日跟您一道跌下谷的姑娘离开,还以为您该叫咱们过来伺候了,不想候了许久…我们也是实在担心,才现身下来探探。”
尺剑忍不住了:“您体内的毒正猖狂,万一…”不能说晦气话,但他气啊,“万一有个啥,姓白的做梦都能笑醒。”
风笑观主上气色,心头一动:“您的毒…”
黎上淡而一笑,示意尺剑,“拿身衣服给我。”
尺剑还有点没回过味,两眼盯着主上,手拉下包袱,取了墨色云纹锦衣。黎上让风笑帮忙遮挡,退下喜服,换上。再卸下金冠,用自己的墨玉冠束发。
抱着喜服,尺剑凑了凑鼻子,主上昨夜做什么了,衣上一股…一股子熟悉但他又说不明白的味。
“这怎么处置?”
黎上眼睫下落,扣玉带:“洗干净收好。”
“是。”既要留着,尺剑就将衣细细折叠,放进包袱。
整理完衣饰,黎上终于移步往水潭去。风笑早注意到水潭边趴着一人,就不知是死是活,跟在后:“主上,夜半有黑衣折返,清理了一些痕迹。”
不意外,黎上一年前就已发现白时年跟蒙人勾结:“师兄心怀大志,我甚慰。”
到谭边,风笑快上一步去查看:“是个女子。”将侧趴着的人翻过面,探脉搏,“竟还活着?”转首看向水潭,又上望了望半山流水。这人该是自谭底泉口浮上来的,命是真大!
目光自女子惨白的脸上扫过,黎上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