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只汇成一句——
“眼看也是要正式进入朝堂的人了,你这脾气多少还是得改改。”
“你如今才初涉朝堂,少不得和文武百官打交道,若是还是如从前那般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凡事都不留情面,那势必会与人交恶。”
宣武帝叹了口气,直接就给他传授起了为官之道:“都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朝廷上的这些官员谁不是八百个心眼子?就算表面上不显露,但背地里阳奉阴违使绊子的事儿防不胜防,你得罪了他们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宣武帝在朝堂上与大臣们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深谙这些官员们的行事作风。
能在朝堂上立足的没一个简单的,最擅长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就算岑暨身份尊贵,但到底也只是一个初涉官场的年轻人,论心眼权术又如何能是朝堂上这些经年老狐狸的对手?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将人得罪了,背地里打压都还是小事,碰上心术不正的直接就罗织罪名轻则落狱重则含冤丧命。
当然,岑暨是不必担心这些问题,只是也难防人暗地使绊,就算是有宣武帝在,也不可能事事照拂。
听出宣武帝话中规劝之意,岑暨夹菜的手一顿,抬头,面色古怪开口:“舅舅这是在教我为官不正之道?”
宣武帝:“???”
宣武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惊道:“怎么就成为官不正了?”
“舅舅方才说的不就是这么意思么。”
岑暨瞥了他一眼,轻“啧”了一声,不满开口:“又是叫我委曲求全卑躬屈膝,又是叫我拉帮结派曲意逢迎,看不出来舅舅原来喜欢这样的官吏,只是这事儿我实在是做不来,实在不行的话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宣武帝:“!!!”
宣武帝听得简直是瞠目结舌。
看着满脸都写着“高风亮节清正廉明,绝不与蝇营狗苟之辈同流合污”的岑暨,宣武帝一口气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差点都要被气笑了。
好么,原来叫他收敛脾气就是委曲求全卑躬屈膝,叫他不要把官员们得罪太狠了就是拉帮结派曲意逢迎,这解读能力普天之下也算是独一份了。
王公公在旁也听得憋笑不止,暗道真不愧是岑世子。
“况且...”
岑暨对两人诡异眼神视若无睹,在宣武帝无语目光中,他嘴角微扯,语调闲闲反问道:“朝中现在还有人没有与我交恶么?”
宣武帝:“......”
王公公:“......”
此话一出,直接绝杀全场,空气中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
对哦!
宣武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早在五年前,岑暨就已经将朝臣快得罪个遍,要不然也不会去蓟州。
想到这儿,宣武帝看向岑暨的脸色都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
原来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再一想到之前自己属意岑暨当提刑官,结果被朝臣们联名上书反对的情形,宣武帝揉了一下额角,这回是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见岑暨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宣武帝缓吐了一口气,再开口,语气中透出浓浓疲惫:“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你明日就要正式上任了,心里终得有个章程吧。”
宣武帝表现得就像是第一天送孩子上小学的老父亲,十分忧心忡忡:“提刑衙门是新设的,三司一直对此颇有微词,你...”
当初宣武帝执意要在三司之外新设一个提刑衙门时就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原因就是已经有三司了,再设一个提刑衙门完全就是无用功。
但宣武帝自然也是有他的考量,三司虽然掌管刑狱案件诉罚,但闹出的冤假错案也不少。
自从前年有桩十年冤案被曝出来后,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