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发现死者每次出去去的地方都是‘孙记饼店’。”
“饼店?”
苏县令解释:“燕姑娘您有所不知,孙记饼店算是咱们澧县有名的糕点铺子,是个老字号,平常颇受欢迎,店里卖的东西也十分紧俏,得一大早就去排队买,不然要是晚了东西就没了。”
苏县令显然也是吃过他家东西的,先是对那家糕点铺子的吃食夸了一番,然后道:“东西虽好吃,就是价格稍贵,一盒核桃酥饼就要卖六七十文,寻常店铺顶多也就三十文左右。”
还是那句话,按照现在的物价,一个大肉馅包子才三文钱,一顿饭钱也就十几二十文,对比下来糕点的价格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经常吃得起的,而杨佑去那么大早难不成就是为了排队去买饼?
燕宁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却见苏县令摇头:“客栈老板说只有一回见他拎了‘孙记饼店’的糕点回来,那天回来时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子里了。”
这就说得通了,对衣食节俭的杨佑来说,显然是不会自己没事去买贵价糕点吃的,他一大早出门去孙记饼店排队买饼,又没见拎回来,那八成就是送人了,而拎回来的那次估计就是没能成功送出去。
约会还不忘捎点东西,看来杨佑跟那姑娘感情不错啊。
岑暨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屈,轻敲茶几,问:“可有问出死者平时有跟什么姑娘来往?”
苏县令摇头:“这个倒没人看见,啊不对...”
苏县令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啊了一声:“就是先前跟王少鸣一起与玉楼春的那个叫王华的举子,说曾无意中看见王华跟一个姑娘在一块儿。”
“不过两人举止并不亲昵,就面对面说了几句话,从那姑娘手里接过一个像是信封之类的东西。”
岑暨敲桌的动作一顿,拧眉追问:“可有看清那姑娘的模样?”
“具体样子没瞧见,离得有些远,王华说那姑娘脸上带着面纱,他原本准备过去问问是谁,结果那姑娘看见有人来就匆忙跑了,杨佑也像是很紧张的样子,问起也只说不认识,就是个问路的,他跟杨佑也不熟,这事儿转头就抛脑后了没再留意。”
带着面纱...
大庆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苛,也不存在说什么女子出门得把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不叫人瞧见。
加上现在太阳也不烈,带着面纱的话差不多就是两种情况,要不就是不想让人瞧见真容,要不就是有必须要遮挡的原因。
大街上带面纱的姑娘不多,这未必不是一个突破口。
“王少鸣说,”苏县令轻咳了一声,含糊道:“他怀疑杨佑跟那杜若娘有些不清不楚。”
“杜若娘?”燕宁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玉楼春的那个花魁。”
苏县令点头:“正是。”
“王少鸣为何这么说?”燕宁问:“就因为死者和杜若娘一起游过湖?”
苏县令迟疑道:“王少鸣说之前他跟杨佑吵架的时候,拿杜若娘说了几句嘴,结果杨佑反应有些大,居然还为杜若娘辩解,说她沦落风尘也属无奈,论品性要比王少鸣这种鼠辈高洁的多,气的王少鸣当场差点跟他扭打起来。”
王少鸣好歹也是一个举子,平常又自视甚高,怎能容忍杨佑将他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还口口声声说他比之不如。
王少鸣当时就气炸了,要不是客栈老板拉架及时,只怕两人早就打起来了,这也是杨佑为数不多的跟王少鸣正面呛声的时候。
王少鸣也气不过,后来还讥讽杨佑堂堂一个举子居然自甘堕落与风尘女为伍,于是这次一听苏县令问杨佑有没有和女子走得近,王少鸣直接就把杜若娘给拉出来了。
但实际上,除了那次游湖之外,死者杨佑与杜若娘再无往来。
一个举子,一个花魁,压根就八竿子都打不着嘛,毕竟他又不去玉楼春喝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