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搁现代亲生不亲生的也就是一根头发丝的事儿,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
燕宁暗自感叹,虽说也在大庆待了这么多年,但不得不说,论科技便利现代绝对要甩出一大截。
燕宁寥寥几句话成功让沈景淮眉头拧成了死结,听出她话中不加掩饰的质疑,沈景淮有瞬间的沉默。
她的怀疑也并非没有道理,事关沈家血脉,自然不可能仅听那老仆的一面之词,但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也是他不远千里亲自带人前来探查的原因。
如果说先前还有所怀疑,但在看到燕宁的一瞬间,那丝疑虑就已经消散于无形。
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容貌与他们的母亲沈国公夫人足有六七分相似,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姑娘就是他要找的人,是他素未谋面的血缘至亲,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但显然,燕宁与他的想法并不相同。
沈景淮不由得想到了初初见她时的场景——
那会儿她正在替人杀猪,两三百斤的大肥猪被绑在门板上,两三个壮汉压着,别看她身形瘦削,力道却足,杀起猪来手起刀落那叫一个利索,血溅了满脸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根据查到的信息,她被一个屠户收养,几年前收养她的那对夫妻去世了,她就干脆继承了养父的屠宰生意,逢年过节会揽一些杀猪宰羊的活儿,多年经验积累她早练就了一副杀猪好手艺,人送外号“一刀没”...
思及她提起这些事时轻描淡写的语气,沈景淮心绪复杂,若非当年那场意外,她身为国公府嫡女,自当是千娇百宠无忧无虑,又何至于愁于生计如此艰难。
沈景淮心疼之余又觉得骄傲,他的妹妹不是温室里莬丝花,是那岩崖峭壁中长出的翠绿松竹,虽无人养护,却凭着一股野蛮劲儿向上生长,裂岩破土,不惧寒风酷暑,焕发出如朝阳般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沉默在两人中间无声蔓延,燕宁又捡了块枯柴丢进去,火势“彭”地一下增大,溅出几点火星子,那边众人还在说笑,似乎压根没有发觉这边诡异到近乎压抑的气氛。
沈景淮沉默地坐着,背脊挺直,眼眸漆黑深沉,气息内敛,如海一般沉稳无边叫人揣摩不透他的想法,良久,他突然抬眸看向燕宁,缓摇了摇头,兀自笑开,声音笃定:“你就是我妹妹。”
燕宁:“...万一不是呢?”
沈景淮平静无波:“我是你兄长。”
燕宁锲而不舍:“...也许是你弄错了呢?”
沈景淮笑着看她,就像是一个好脾气的老父亲在看自家不懂事的调皮闺女:“不会错。”
燕宁要被沈景淮这软硬不吃的态度给整抓狂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用魔法打败魔法?就没见过这么喜欢到处认妹妹的!
对峙半天,燕宁无奈破功,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跟你争了,咱可说好了哈,这可不是我死乞白赖硬凑上来想冒充的,要是发现弄错了,咱好聚好散就行,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互不相干,千万别找我的麻烦。”
燕宁不怕他认错人,就怕他认错之后恼羞成怒让她成炮灰。
燕宁:当妹妹可以,当炮灰不行!
听燕宁反复强调免责声明,沈景淮眉头拧了一下,忍不住问:“你既然不信,那当时又为何同意跟我回京?”
当初他找来告知燕宁身世后,提出想要带她回盛京认祖归宗,她只是考虑了一晚上就爽快答应,原以为她是信了自己,却没想到她竟从始至终都是怀疑。
燕宁瞅他一眼,心平气和:“因为没有别的选择。”
大庆好歹也是一封建王朝,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她虽然是穿越人士但没什么大背景就是普普通通一平民,搁这儿待了十几年,最深的感悟就是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谈人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