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玉身着寝衣静坐在床边,回想起刚刚二哥幸灾乐祸,险些要笑出声来的样子,心内不由开始盘算明日该怎样与二哥“谈谈心”。
拔步床中,五皇子坐在莲纹锦被上四下观察,伸出小手拍拍谢执玉后背,满眼天真无邪,好奇道:“姑父,你怎么能坐在姑母床上。”
“我们是夫妻,你姑母的床就是我的床,不该在床上的难道不是你吗?”谢执玉反问道。
“不对,我父皇母妃就不住在一张床,只有小孩子才可以睡姑母的床。”五皇子理直气壮道。
那当然是因为你爹有三宫六院,各处都是莺莺燕燕,而我只有你姑母一个夫人。
谢执玉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惠岳逮个正着。
惠岳方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不得以要与谢执玉同处一室,甚至在一张床上,就算还有五皇子在,她也是浑身不自在。
因而在浴房中磨蹭许久才出来,一进来便听到谢执玉要胡言乱语,连忙截住话头:“五皇子父亲贵为天子,怎能与宫外朝臣百姓相提并论。”
说罢,杏眼直瞪着谢执玉,眼神中满是责怪不满。
什么话都在孩子面前说。
只是惠岳沐浴时被水汽熏的脸颊泛红,又还端着柔弱劲儿,责备也没什么气势,更像娇嗔。
谢执玉略感无辜,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身上素白细花的寝衣。
略微宽大的衣袍将惠岳纤细的线条捂得严严实实,就连衣领也紧紧贴住如玉般的肌肤,按现代人的眼光就算穿出房门也不怕什么。
可惠岳是个保守的古代女子,甚至在宫中都未见过几个男子。
谢执玉如有实质的视线让她觉得自己像被野兽盯上的猎物,面庞逐渐腾起红晕,手脚都有些僵硬,不知放在何处。
“我晨起的早,公主睡里侧?”谢执玉似笑非笑地道。
“好,好啊。”只着寝衣的惠岳便如没壳的乌龟,不知往哪里缩,脸红的仿佛要滴血,舌头都不利落了。
直到蹭进床内,惠岳才终于找到保护壳,整个人缩到锦被中,昏黄烛光下只露出水盈盈的杏眼和乌亮的柔顺长发。
见谢执玉还盯着自己,惠岳在被子中悄悄戳了戳五皇子。
五皇子人小,本一躺下就睡眼朦胧,被惠岳捅了一下,艰难地睁开眼:“姑父,把灯熄了吧。”
谢执玉:…
行吧。
一室昏暗,谢执玉也不言,知道惠岳羞窘便面朝床外躺着。
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惠岳,在一室沉寂中听着谢执玉平稳有力的呼吸声,眼皮居然就渐渐沉下去。
谢执玉还没睡实就听见惠岳突然轻哼一声,睁开眼皮就见五皇子睡相不佳,歪斜着只露出头顶,锦被下小短腿微微蹬动,看位置正踢在惠岳腰上…
......反派还没黑化也不应该警惕性这么低吧。
看惠岳没有醒来的迹象,谢执玉伸手勾着五皇子脖子,把他从惠岳被子中拽出来,将他的短腿短手锁在怀里。五皇子睡梦中挣扎几下无果,就又睡沉了。
……
天刚蒙蒙亮时,身边两个还睡得正香,谢执玉则轻手轻脚的披上衣服,到外间洗漱整理。
惠岳贵为公主,无需晨起问安,院子中又有单独的厨房,平日只晚食同谢家人一起,五皇子身份贵重便更不用提了。
但谢执玉可不行,谢夫人几个孩子中最偏爱他,他搞特殊兄弟几个难免心中计较不平。
谢家府宅修的极好,曲廊流水,树木郁郁葱葱,一塘芙蕖开的正盛,有几分江南意味。
谢执玉路上不急不缓,欣赏着沿路园林景致,来到堂屋时,除远昌侯夫妻外的众人俱已到齐。
“哟,三弟怎么自己出来了,如今五皇子的事可是我们府里最重要的差事,三弟身负重任,可要恪守皇命,照看好五皇子。”谢望安幸灾乐祸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