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塔罗涅脑子转的极快。男人将那些种子重新倒进袋子里,嘴角的弧度往下压了一个角度:“你不会觉得这是我干的吧?”
事实上这件事是谁做的都无所谓。因为那个人已经把自己成功摘出去,然后把名义盖在了潘塔罗涅头上。
灌进肚子里的热茶让原本已经快要被冻僵的身体回暖,我捧起自己的双手朝上面轻轻吹。
两只手被扣在一起,我活动着十指:“知道我习惯的人可不多。”
就算是想要甩开他,这个理由也是在过分:“你办公室里各路的探子那么多,凭什么把锅往我头上扣。”
他是商人没错,但这不代表他蠢。就算他要找人踩,短期内也绝不会把想法打到韦丝娜身上,毕竟他不觉得自己命太长。
就在这时,拿着文件的席诺拉回来了。
她将手里的东西甩到潘塔罗涅面前,然后才坐到我对面的位置。
“第九席可以旁听,但是你没有提问权。”席诺拉靠在椅背上抱着手臂,然后抬高右腿压在左腿上,“坐着听,或者现在出去。”
“好吧。”虽然面色未变,但是潘塔罗涅却捏着仍在他面前的文件起身,男人将椅子放归原位,然后朝我脸侧伸出手。
我侧脸躲过去那只凑过来的手,抬眼看已经站起来的潘塔罗涅。
“我就不打扰你们会谈了。”潘塔罗涅眯眼笑着收回那只手,然后举起手里的文件朝两位女士挥手告别。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只老鼠在这里钻空子。
席诺拉说是问询就真的只是问了几个问题。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罪名不成立,她没必要为此得罪一个在国内举足轻重的大臣。那些同僚将这件事情交给她的时候说的好听,实际上却个个都不愿意碰这个烂摊子。
她收起面前的文件再次劝诫面前的韦丝娜:“真的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来愚人众吗?”
“不必了。”我在内务阁待的很好,现如今唯一不开心的事情大概是城里让人觉得糟心的前男友,“席诺拉小姐应该还有事要忙,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女士将人送到门前:“我的邀请对你永远有效。”而且这并非是由她一人做出的决定。
从这个据点赶回到至冬城,我抬头望着看不到太阳的天空观摩天色,怕是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入夜。
整理好自己的大氅,将可能会进风的地方遮掩好,我才终于踏上回程的道路,带着刚开始要买的那包一起。
距离这处愚人众据点不算远的地方有一条湍急的河,我看过至冬的地形图,这条河会顺着蜿蜒的河道奔流向深渊排遣部队的驻点。
我将挂在腰间的那袋种子取下来打来,然后将一整包种子全都倒进河里。至冬的风没能将流水冻结,于是那些种子被带走。
冰雪会封存种子内的生机,但只要停留在气候稍微好些的地方,这种植物便会伤根发芽。哪怕是在没有太阳的地心也可以。
如果有细心的旅人发现这种不起眼的植物,然后一路寻着踪迹找到尽头,他会看到被冰雪覆盖的至冬城。
马蹄哒哒声带着马车一起停在我身后,我回头见到掀起帘子的潘塔罗涅。
他车里估计点了暖炉,这才刚掀起来帘子眼镜就蒙上一层水雾:“刚好我也要回去,韦丝娜小姐如果不介意,或许可以跟我一起。”
我站到桥边示意他可以先走:“我介意。”
潘塔罗涅放下手里的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他已经查到了那个所谓的幕后主使。毕竟对方手脚不干净,所以顺藤摸瓜不难查。但查出来的结果却是个在韦丝娜那里安插人,然后自作主张想要拉人下马的废物。答案就这样简单,但却显得越发不可信。这样的结果拿出来谁会信他?
他的面色看起来不算太好,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潘塔罗涅叫住转身就要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