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藏了一只怪物, 在夜幕与浓云之下。
狂风呼啸着撕扯着人们的耳膜,持续了多日的雨水天气终于停了,虽然天还没有完全放晴, 明月已皎白于夜幕。
对于有些人而言这是个好消息, 但在特殊情况下,这是一种危险预兆。
预感到了什么的孟梅在家中拉起了红线, 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整个院落与客厅,红线上悬挂着银色铃铛, 一有风吹草动, 这些铃铛就会响起。
孟钧找了借口让妻子在她的朋友家住一晚,自己则留下来和孟梅一起面对着将至未至的恐惧。
墙壁上的老钟指针指向了一点半, “咔嗒”一声, 指针突然疯狂倒转,转了一圈又一圈, 永不停歇,仿佛时间在不断回溯。灯光的颜色也快速发生改变,原来的白炽光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 连白色墙壁与整个屋子也被照成了明晃晃的红, 可在闪烁几下后,光线又幻化成刺眼的金黄色照得人眼睛睁不开……持续了几次改变,灯光最终停留在阴冷的蓝色。
蓝色像人的静脉血管,红线则是游走的血液,颜色冲击碰撞的刹那, 所有的铃铛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在噪音与怪异的色彩搭配氛围中, 一阵风把锁紧的大门推开。
瘦长的黑影站在门口,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细长, 他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门板:“我进来了。”
轻快的脚步,影子也在雀跃,伴随着铃铛躁动不安的响声踏步而入,幸稚京如入无人之境。
幸稚京随手把挡在客厅中的红线扯掉,看这些东西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小儿科的玩具,他从鼻息中吐出一声嗤笑,但什么也没说,在进门之后拉开一把高凳子坐上去。
孟梅坐在红线交织中,闭上眼睛口中不断念着什么。孟钧在她身旁咬破手指,在木地板上画下巨大的符咒,所有的红线没来由地迸发出火星,燃烧成一条条火线。包括幸稚京脚边的那团刚才被他扯下来的红线团。
幸稚京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脚边炽热燃烧的红线在火舌刚要碰到他的那一刻哑然熄灭。
幸稚京坐于高凳上垂眼看着孟钧二人,就像在看一场笑话。他的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只有这点小把戏吗?那我要开始了。”
幸稚京坐在那儿甚至动都没动,只有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开始变快,孟梅的身体瞬间被看不清的东西抬在了半空中,四肢折成诡异的形态,如倒转的蜘蛛。
只要幸稚京的手稍微再动一下,孟梅的四肢就可以瞬间被折断。
看见孟梅处在危险中,孟钧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拿起手边事先准备好的贴满符咒的刀冲上前,神色凝重如临大敌,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
可孟钧依旧连幸稚京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幸稚京抬起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拨了一下,孟钧就被一股力量甩向墙壁跌落在地。
人老了,恢复的速度总是比较慢。孟钧想爬起来,却趴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孟梅在空中扭动着身体,叫了一声:“有什么冲我来!”
说着她两只被折成奇怪角度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手势,禁锢住她的力量消退,孟梅从半空中重重摔在地上,但她以极快的速度爬起,瞬间来到幸稚京面前,伴随着她的陡然出现一个尖锐的东西刺进了幸稚京的身体。
幸稚京顺着她的动作低头看,是一枚银针。
而银针所刺的地方,□□开始快速腐烂变成黑色,创伤处不断扩大,衣服之下的肩膀几乎已经腐烂了大半,却连一滴血都没有出。
幸稚京一手拔出银针,一手掐住了孟梅的脖子:“妈的,又是你。”
幸稚京很少亲自动手,能让他亲自动手的没有一个可以逃得掉。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本事,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只要轻轻一捏,她的喉管就会瞬间爆裂,人类就是这种脆弱的生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