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个身形年纪稍大的宫女连忙跪着上前,头也不敢抬,“回……回娘娘,是奴婢。”
其他没被点到名的也是头冒冷汗,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贵妃娘娘会过来,二皇子出了这样的事,贵妃娘娘该不会要拿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出气吧。
“你进宫多久了?”听竹目光灼灼。
宫女颤颤巍巍的跪在那,支支吾吾的回道:“十……十年了。”
“那也到出宫的年纪了。”听竹定定的看着她。
宫女脑袋越来越低,就差埋到地上,“奴……奴婢……再过两月就可以出宫了。”
沈榆看了听竹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向玉淑仪的贴身宫女低语了几句,宫女怔了怔,继而连忙走了下去。
庭院之中寂静的令人心慌,跪在地上的人像是想到什么,忙不迭补充起来,“从主子进寿康宫时,奴婢就一直在这伺候了,只因奴婢有照顾幼弟的经验,所以主子才让奴婢伺候二皇子起居,不过主子凡事都亲力亲为,也很少有用到奴婢的时候。”
沈榆没有说话,不多时,玉淑仪的贴身宫女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
“启禀娘娘,这是在红玥的床底下找到的。”她连忙把东西放在桌上,满脸愤怒的瞪着跪在那的人,显然也没想到竟是这出了问题。
被红布包着的是许多金银首饰,还有小包粉末,进入宫中首饰都会打上宫印,所以不可能是从宫外流进来的,只能是主子赏赐,一个二等宫女哪里来的这么多赏赐。
随着一包东西骤然扔在地上,红玥吓的浑身僵硬,整个人犹如遁入冰窟,从头凉到了脚,没有半分知觉。
“你是现在说还是进典狱再说?”听竹瞥了她眼。
当事人吓得脸色煞白,脑子一片混沌,此时此刻什么也听不见。
沈榆忽然抬眼,目光毫无波动,“就地杖杀。”
听到这话,红玥才猛地回过神,连忙疯狂磕着头,“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说!奴婢什么都说!”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拖到了空旷的地方,死死的绑在长凳上,无论怎么挣扎叫喊也无用,手腕粗的木棍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脊柱上。
刺耳的尖叫响彻天际,就连树上的鸟也被惊飞,院子里其他跪着的宫人都是面无血色,好像此刻被打的是他们一样,整颗心都莫名揪紧。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红玥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难怪二皇子久病未愈,原来竟是人为。
这时杨院判才提着药箱忙不迭赶来,看着这一幕,也是心头一紧,连忙跪下行礼,“微臣叩见贵妃娘娘。”
听竹将那包粉末递给杨院判,后者双手接过,点了些嗅了嗅,又尝了一些,这才赶紧回道:“启禀娘娘,这只是一些桃仁粉。”
说罢,又突然想起什么,“二皇子好似对桃仁忌讳,半岁时也生了红疹,但那时并非微臣诊治。”
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医治的病,可他也觉得奇怪,二皇子为何总是反反复复,如今看来并非自己医术不精,也真是难为了二皇子,这么小就要平白遭受这么多罪,那些药喝多了对身体也是有损害的。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红玥的声音格外凄厉,“是赵淑容!是赵淑容给了奴婢东西,让奴婢撒在二皇子衣服上!”
玉淑仪这时也才从屋里出来,许是刚把人哄睡着,听见这话也是眉间门微蹙,纵然知道人心诡谲,可如今是非生在自己身边,她竟然毫无察觉。
沈榆垂下眼帘,静静的听着那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寿康宫没有宫人流动,那就只能是内部出了问题,所有伺候的宫人里身家都很清白,毕竟都是太后亲自安排的人,这个红玥亦是如此,只不过太后没了,所有威慑自然也就荡然无存。
倘若真是鼠疫,这个时候早就传播到其他宫里,哪里还会如此风平浪静,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