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也知道,我岂能再因为这些事叨扰她。”玉淑仪眉心紧蹙。
沈榆迟疑了片刻,忽然拿开桌上杂物,“我略通脉理,姐姐若是信得过我,不如让我先帮你看看?”
听到这,玉淑仪眼神一动,自然没有过多犹豫,她既然敢说出来,当然也是信任对方的。
当即就撩起衣袖,将手腕放只桌面,神色也略微紧张。
沈榆伸出三指按在女子腕间,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面上并无任何波动。
这孕初期不好把脉,三个月后就会尤其明显,以玉淑仪侍寝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在行宫那一回,差不多也能有一个多月。
但是沈榆并没有发现滑脉的痕迹。
“怎么样?”玉淑仪忍不住提起一口气。
沈榆收回了手,眉间微蹙,“姐姐不如还是请个太医看看,我只是个门外汉,如何能与经验老道的太医比。”
听她这话玉淑仪不由心下一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在宫中唯有孩子才是立身之本,可是皇上只是看在太后面子才来寻过自己一次,此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样下去等太后离世,她就更加毫无机会。
自己在宫中无人问津也罢,可是父亲必定不会再有所忌惮,从而大力扶持那几个庶弟,今后母亲又如何在府中立足。
“姐姐莫要忧心,还是请个太医看看为好。”沈榆握住她手,宽声道:“就算此次没有可能,今后也有机会,皇上不会一直都在我这,总得去旁人那,与其叫别人抢占先机,我自然希望那个人是姐姐。”
四目相对,许是她目光太过诚恳,玉淑仪不由眼眶一热,府中几个庶弟一直不安分,对母亲也不尊敬,她也没有姐妹可以倾诉,所有事情只能独自消耗。
“妹妹的情谊我都谨记在心。”她喉咙些许梗塞。
沈榆笑着拍拍她手,继而又从梳妆台的盒子里拿出两对粉珠耳坠,“我用不上此物,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姐姐正好。”
玉淑仪一眼就看出那是罕见的南海粉珠,饶是她也未见过这等成色,可是沈榆没有耳洞,为何又让人打了耳坠,显然是打算来送人的。
“此等贵重之物,我岂能收。”她神色认真。
沈榆拉住她手,将盒子放在桌上,“贵重之物也是给人戴的,更贵重的姐姐都给我了,这又算什么。”
相视间,玉淑仪终究还是拿了过来,心里头涌现无数复杂情绪,一开始本想着各取所需,不曾想最后能说说话的也就只有对方。
她似乎理解了绪妃为何郁郁而终,这个宫里没有狂风暴雨,可每一日都压抑的令人窒息。
从颐华宫出来,阵阵凉风袭过,略带着几分冷意,宫女连忙给她披上披风,好似生怕她着凉。
“兰婕妤说得对,主子还是请个太医看看吧,这种事可马虎不得。”
行走在人迹稀少的宫道上,玉淑仪疲倦的低叹一声,“待会你去太医院走一趟,记得寻杨院判,他若无时间,也无须寻旁人了。”
宫女连忙点头,“奴婢明白,其实这兰婕妤说的也没有错,就算这次没有怀上,今后也有可能,皇上总不能一直在颐华宫,只要您与兰婕妤多走动走动,总会寻上机会碰见皇上。”
玉淑仪瞥了她眼,似有不悦,“与旁人那样借机讨宠?你让兰婕妤如何看我?”
“奴婢失言,主子息怒!”宫女连忙低下头。
她可以谄媚讨好,也可以放下身段,但绝对不能没有底线,虽说都是相互利用,可倘若自己真这样做了,届时与沈榆必定会渐行渐远,为了短暂的宠爱而失去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根本不值得。
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的身影在渐渐消失在宫道拐角处。
听竹正好端上两碗牛乳,见人已经走了,不由好奇的问道:“玉淑仪当真有喜了?”
沈榆靠坐在那看着书,一边拢了拢披风,“说不准,还得让太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