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行入城中,四周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的嘻笑打闹声也不绝于耳,与此同时李长禄也在外头禀告,说是城中行人太多,马车无法行驶,怕是只能下来徒步了。
霍荀率先下了马车,沈榆出去时又被他半扶下来,恰好一个女童举着糖人冲过来,下一刻她就被男人顺势揽在一侧。
女子羞涩的低下头,立马远离几分,好似知道在外需要保持分寸。
繁华的街市人来人往,华灯璀璨,各色表演令人目不暇接,沈榆跟在男人身后,始终不曾与他并排,似乎时刻记着尊卑之分。
“嫔妾幼时也常偷偷跑集市上逛庙会,那时候看见一个草编兔子就挪不动脚,最后还是被母亲被抓住,回家后又免不了一顿责罚,那时嫔妾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定要买下那个草编兔子,可是直到嫔妾进宫前也没买的起。”她望着四周繁华的闹市略显恍惚。
李长禄等人不近不远的跟在后头,心想着这兰贵人现在要什么没有,皇上都带她出来逛灯会了,这可是头一份恩宠,别说一个草编兔子,便是一筐金兔子也是张张嘴的事。
“出门在外,无须拘束。”霍荀顺势拉住她手,目光灼灼,“唤我相公。”
四目相对,那双黑瞳带着几分柔和随意,就好似一塘深渊,能将人溺毙在其中。
沈榆却想起了绪昭容,此时此刻应该是对方毕生所求,可如今心心念念的男人却带着其他女人花前月下,可她却在另一头缠绵病榻望眼欲穿。
早就说相信男人这种生物,无疑是自寻死路,还是不得好死那种。
“这……”她眼神闪烁不定的扭过头,两颊渐渐泛上赧红,借着周围杂声沸顶,忽然唇角微启,“相……相公。”
轻细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并不起眼,霍荀笑着拉住那截细腕,尽量让她避开周围行人不经意的碰撞。
沈榆就这么静静的跟在后头,一双眼睛惊奇的望着周遭五花八门的表演,嘴角还带着抑制不住的弧度,仿佛此刻格外开心。
此刻的茶楼还是开张的,她跟着进入一间环境清雅的茶馆,听到这行人要包间,小二立马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许是这行人的气势太过古怪,他根本不敢乱瞟,问了几个菜名后就立马退了下去。
李长禄等人也都守在屋子外,侍卫等人则在楼下寻了一处坐下,时刻警惕着每一个上楼的人。
窗外繁星密布,在华灯璀璨的街市下形成别样的风景,沈榆推开窗口,好奇的望着外头的行人,以及不远处的喷火杂技表演。
夜空中的烟火四起,霍荀仿佛想起了什么,“朕幼时也与皇兄们逛过庙会。”
那年十岁,第一次见到民间习俗也惊叹不已,随后便窜出一群刺客,二皇兄和六皇弟当场殒命,此后,他再也不相信这表面的光鲜亮丽,因为往往背后必定藏着无人得知的杀机。
“那时皇上开心吗?”她大着胆子问。
霍荀眸色渐深,并未出声,半响,才看了她眼,“今日开心吗?”
沈榆扯了扯嘴角,眼帘微垂,“换作以往,嫔妾一定会很高兴,可是不知为何,这时嫔妾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女子目光沉静,“明明嫔妾什么都有了,却没有幼时那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后来一想,那是因为曾经还有美好的幻想,可是如今什么都有了,没有幻想,自然也就没有了期待,那又怎么会开心。”
世间万物都是如此,懵懂之初永远都是开心的,可懂的越多,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与黑暗,便不再向往那表面的繁华。
“什么都有了?”霍荀定定的凝视着她,眼神意味深长。
便是皇后,也不敢说什么都有了。
女子坐在一侧,眼神欲说还休,“嫔妾有皇上,可不是什么都有了。”
霍荀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眼前颜如渥丹的女子,那一双星眸如一泓清水,此刻倒映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