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未听见刚刚的话。
黎贵人率先扶着宫人进入大殿,似乎一刻也不愿靠近沈榆。
后者行至最后,等进入殿内时,德妃已经坐在了上首,鬓上点翠流珠华贵端庄,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嫔妾叩见娘娘,娘娘万安。”三人齐齐屈身行礼。
花榕余光轻斜,殿内伺候的宫人立即退了出去。
轻抚着护甲,德妃懒懒的抬眼,“一大早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有这个功夫,为何不花点心思如何留住皇上。”
话至此处,屋里又静谧一片,黎贵人一副欲言又止,“嫔妾哪有兰选侍那么有本事。”
娘娘身体不适不宜侍寝,那么好的机会不给自己,反而给一个粗使宫女,她始终不明白这是何意,一个宫女顶了天也只配给皇上玩几天新鲜的,能替娘娘办什么事。
德妃瞥了她眼,不怒反笑,“本宫看你的本事也不弱,净干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你不丢脸,本宫都替你臊的慌。”
像是意识到什么,黎贵人脑袋低了一分,不敢再说话。
有绪昭容那个娇柔做作之辈在,皇上又岂会去其他人那里,她瞧着这兰选侍也是一丘之貉。
似不愿再动怒,德妃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沈榆不急不缓坐在后头,一副谦顺有礼的模样。
“皇后娘娘下月生辰,重华宫那边已经异动频频,平日里总说见不着皇上,这回给了你们机会,能不能把握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别窝窝囊囊只会趁口舌之快。”德妃瞥了眼黎贵人。
后者面色赧然,又看向旁边的沈榆,“刚刚姐姐我口直心快,妹妹莫放在心上。”
沈榆轻轻摇头,“贵人言重了。”
几个宫人陆陆续续进来递茶,随即又快速退了下去。
“无论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德妃语气加重,“兰选侍是本宫提拔上来的人,若再让本宫听见任何声音,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话音落下,吴婕妤两人面面相觑,继而连忙点头,“嫔妾明白。”
“行了,都退下吧,本宫身子未愈,近日无须过来请安,多把心思放在正路上,别做些没脑子的事惹人笑话。”她眉间轻蹙,眼不看心为静起身进入殿内。
三人立即屈身行礼,“嫔妾谨记娘娘教诲。”
等着人影消失,黎贵人率先起身,只是看了沈榆一眼,就径直离开了大殿。
吴婕妤冲沈榆点头示意后也跟着离开,倒是花榕不知为何走了出来,似乎有话要说。
从主殿送至外殿,路上的宫人越来越少。
“娘娘知道选侍还惦记着旧相识,只是那事证据确凿,娘娘若不严惩如何服众,想必兰选侍能明白娘娘的不易。”花榕跟在后面压低声音。
沈榆神色逐渐凝重,“嫔妾明白,自然不敢怨恨娘娘,只是有些话,嫔妾觉着还是要说。”
左右环视一圈,花榕上前一步,“选侍有话不妨直言。”
犹疑再三,沈榆一副欲言又止,“并非我替昕文开脱,也无意殃及她人,只是我与昕文刚进毓宁宫不久,平时都是璇眉姐姐教导,璇眉姐姐只说娘娘喜静,其他忌讳并未提及,所以香露一事着实冤枉,刨根究底,昕文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由头,如何敢胆大包天谋害娘娘。”
原主越是想帮昕文,红仪越不让她洗,所以那个夜壶还真没洗过,所以只能借昕文的手,不然她是不愿殃及旁人。
不过既然做了,那就只能将利益最大化,就让德妃以为她和昕文姐妹情深,自以为能拿对方来要挟自己。
“哦?”花榕似在深思,随即又一字一句叮嘱道:“是非曲直娘娘都看在眼里,选侍如今该做的就是如何让皇上记挂,这样……昕文也能早日回到您身边。”
话已至此,花榕转身渐行渐远。
沈榆在原地站了会,继而径直往长青阁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