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艺淑点点头自去洗漱。
傅薇走到沙
发上坐下来,“舅舅,情况很不好吗?”
“很不好,我今天晚上去救艺淑的时候还有很多教师学生被关着,明天我准备联合学界共同给军部施压。眼看全国各处形势大好,上海却成了这些人最后的疯狂之地,军部不作为要付很大责任。”
“傅家那里呢?”
“今天晚上就是你父亲打的电话,人家才肯给我一个面子把艺淑领了出来。我问过你父亲了,他也无能为力,只希望上海能挺过去,等到这些恶人没有后招自己逃走。”
傅薇听完没有吭声,就冲她刚才在路上看到的情况,在他们真正撤离之前,肯定还有不少人要命丧于此。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没有那帮酒囊饭袋的反攻,也不会太久。就算真到了拼死抵抗的那一步,我们也并非待宰的羔羊。”
她知道他在说杨峥他们,有心问一问最后思量一下还是算了,这种情况少一个人知道他们就越安全。真到了胜利的那一天,应该能见到的。
她给冯艺淑简单处理好伤口就在楼下等穆寒亭,他说争取晚饭之前能赶回来,如今已经九点钟,还不见人影,心下不由一片惶然。
彼时正在赶回来的穆寒亭,走了另外一条路,没有开灯不疾不徐。
最后停在一处弄堂里,临山看了一眼外头黑漆漆的屋顶,装好子弹磕了磕回头低声说道:“会长,就是这里了。”
穆寒亭睁开眼看了一下,“再等等。”
夜色浓重,任何一点声音都有了被放大的效果,沙沙的尘土飞扬声,树梢呜呜呜的叫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呼一下子坐直身子,“下车。”
两人下了车猫着腰从车子一侧来到了弄堂里,脚步声越过弄堂口直直朝前跑去,鬼鬼祟祟。
此时在一座院子里,院门房门紧闭,屋内门窗处皆挂了黑布帘子遮住屋内的灯光。
灯光下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两盘干果,边上的炉子上烧着咕嘟嘟滚开的水。一根木条从炉子里伸到外边,拦腰缠着一根铁丝,底下一直倾斜着连接了竹篾子,地上放着一个竹筐,里头装满了黑乎乎的东西。
木板已经烧到了边缘连接处,咔哒一声悬空的半截掉了下去,又被铁丝悬空拉起,转了两圈点着了细细的竹篾子。
呼呼冷风刮得院门吱扭一声打开,鬼祟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门口,房门紧跟着被一把推开,冷风呼一下子灌进来。竹篾子弹跳着落进了竹筐里。
嘭,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如白日重现。
穆寒亭看了一眼冲临山招招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