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来临,寒意一层叠一层落下来,裹在风里呜呜吹着树梢,也摇动得树枝的影子影影幢幢透着阴森。
傅薇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看向门口了,舅母因为担心过度心绪难宁就去了佛堂念经,厨嫂守着炉膛里的火打着盹。整个客厅除了风声就是钟表指针咔哒咔哒的声响,搅得她的不安更胜几分。
哐哐哐,忽然而至的敲门声惊得她霍一下子站起来往外走,开了门风忽地一下子灌进门里,吹得墙上的话噗啦噗啦作响。
她裹好衣服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年轻的学生,头上脸上都是血见着她就哭了出来,“冯老师被人抓走了。”
傅薇心头咯噔一下,打开门把人让进屋里,厨嫂听见响动赶紧出来,见着两人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准备温水毛巾。”傅薇让两人坐下,“我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
“冯老师她,她为了救我们,被人抓走了,你们一定要赶快去救她,真的……”
学生话音刚落,楼上传来一连串的珠子落地的当当声,她回头看见舅母站在楼梯口神情慌张,“艺淑,艺术被谁给抓邹了?”
她放下剪子把冯太太搀扶下来,“舅母,没事的,您先坐下,咱们问
清楚再说。”
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否则这屋里得乱。
许是太害怕,情绪激动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上豁了好大的口子,傅薇用酒精简单消了毒包扎好。分别给二人到了两杯热茶,“究竟怎么回事儿?慢慢说。”
“今天爆炸发生之后,我们和冯老师一起加入了抗议示威行动,结果大批军警冲过来驱散人群,跑得慢的就被抓了起来。冯老师,冯老师她为了保护我们被人给抓走了。”
两个学生捧着杯子使劲揉了揉眼睛,“他们很凶,不由分说就拿枪托打人,很多同学都被打得头破血流,我们两个在冯老师保护下跑了回来,赶紧过来报信。”
“城郊军营?”
“不是,城里的驻防营指挥部。”
“被抓的人呢?”
“也拉进了指挥部里面,门口拉起了防护墙,有架着机枪的人巡逻。”
“艺淑,艺淑啊……”冯太太悲痛欲绝,傅薇安抚着她冲厨嫂摆摆手,“给他们弄点吃的先找地方休息一下。”两个学生下去后,她安抚好冯太太。
“舅母,不用太担心,现在只是确认了艺淑被抓进了驻防营,我马上给舅舅打电话,以他的身份去一趟肯定能把人保出来。”
“他们有
枪啊。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他们爷俩不要参与这么危险的行动了,他们就是不听,薇薇,你说他们是不是非得让我担心死了才甘心。”冯太太哭着声音颤抖,她安抚了一阵起身去打电话。
舅舅办公室的电话照旧打不通,穆寒亭也还没来,她想了想决定去找一趟刘大龙,虽说刚当上局长不一定有多么大的权利,但是这个头衔还是很好使的。
她穿好衣服吩咐赵奎看护好家门,开车去找刘大龙,远天的鱼肚白渐渐成了一层灰,高矮不一的楼房光秃秃的树木,尽显萧瑟。打过电话去警局确认了刘大龙并不在,她径直开车去了他的住所。
小秋月开的门,见着她脸上堆积的喜气一下子落了下去,变得有些怅然。
“刘大龙不在吗?”显然她刚才迎上来以为是刘大龙回来了,可见这种独守空房的日子很常见。
小秋月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傅小姐,你快进来坐,下午的时候大头送了信儿说他跟人去了得月楼吃饭,这样,你先进来,我去打电话让他回来。”
“不了,我还有急事,等他回来跟他说一声就行。”说着她转身要走,小秋月追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臂,脸上是哀求和难言的委屈
。
“傅小姐,你进来坐就当是帮帮我。”把人推进屋里,她去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