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坐在桌边把玩着一串珠子,她已经不生气了只是有些难受,昨天她还在火车上见证有人为了心中的不悔慷慨赴死,这会儿却亲眼看着大哥为了一点不如意一味逃避。
她不想评判谁高谁低,只是到底觉得世事不公,大哥就像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可这世道哪能事事如意。
房门被推开,她抬眼看见进来的穆寒亭,难受成了委屈,就别开头吸了吸鼻子。
“不饿吗?”他靠过来揉她的头发,并不规劝就这么轻轻一句问候,如一点暖流将她的委屈稀释后又窜上鼻间窜出眼角,她侧个身一把抱着他的腰摇摇头。
他就由她抱着直到温热的眼泪打湿了衬衣,烫着他的皮肤一直裹进心里,他伸出指尖一点一点顺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呵护着这世间对他来说最为珍贵的人。
“姐,父亲醒了有话对你说。”冯艺淑敲了敲门,听着屋内应了一声才慢慢转身离开。唉,要她说表哥太任性了,宋钺离开她也没要死要活跟着去,伤心了几天之后不就乖乖上班去了?
难怪表姐会生气,会骂他不像个男人,连她都比不上可不是不能算个男人,她皱皱眉下了楼。
帕子在底下已经沾了
苹果汁,穆寒亭只好把衣摆拉出来给傅薇擦眼泪,末了两手在她脸上刮了刮,“不哭了?”
傅薇睁着红彤彤的眼睛仰头看着他,“我没哭。”
呵,他抖着衣服上的湿痕笑笑,“证据在这儿呢?”
她光着脚站上椅子,居高临下地搂着他的脖子,眉眼微挑,“我可不轻易落泪的。”
“行,我回去就焚香沐浴把衣服供起来,每天拜上一拜。”说笑归说笑,外头还有人等着,他还是把衣服重新拉好,柔声说道:“你大哥不过说了几句气话罢了,不用难过。”
“我不是为他的气话难过,他的事情很好解决,不过是他觉得被刁难无法顺利把人娶进门罢了。我当初一个人都能在上海活得下去,他现在有舅舅一家还有我还有你,又能难到哪里去。”她说着神似有些恍惚,似乎隔着这件事想起了别的无法解决的难题,眉心轻轻皱起。
“我只是有一些疑问无法解决罢了。”
“你现在有我。”
她敛去恍惚定睛看着他点头,“当然,我现在有你。”说罢低头亲了亲他,朱唇微启在他唇上勾一圈末了牙齿轻轻咬一下,抬头浅笑,“增一分朱,公子当为殊色。”
他轻笑出声,把她
从椅子上抱下来,“有心情想男色,看来是大好了。走吧,冯先生还等着。”
她揉揉眼睛穿好鞋子跟着他从屋里出来,“我在下边等你,不管说到什么都不要激动生气,一会儿气饱了美食可就浪费了。”
“嗯,我知道了。”
傅薇径直去了卧室,穆寒亭往下走,冯艺淑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傅薇一眼冲穆寒亭竖起了大拇指,“我姐那个脾气也就穆会长您能哄得好。”
“她从不乱发脾气。”
啧啧,爱情果然使人盲目。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以前在北平一块长大,她到哪儿都是大姐大,说一不二那种。那时候胡同里的孩子都怕她,但是也喜欢跟她玩。后来到了上海听说她依然不改说一不二的脾气,整天闹得傅家鸡飞狗跳,朋友也没几个。”
“不过说起来我姐现在还真是不轻易发脾气了,像刚才那种把我都吓了一跳,以为又会像小时候那样抡凳子就打人呢。”
“她在傅家应该是过得不开心吧。”她也想做一个有人保护有人宠爱的公主,而不是需要披荆斩棘的斗士。只是母亲温柔贤淑不愿与人争执,大哥性子绵软不知人间疾苦,她想在傅家过得舒坦就得穿起
层层铠甲挡着他人投来的明刀暗箭。
冯艺淑喝了一口汤点点头,“嗯,虽说那时候她骄纵有名,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