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总署大探长就不怕有人说你公私不分?”傅薇瞅一眼开车的刘探长,半调侃地问他。
“查案子查案子,你不去查哪儿来的案子。”
“看来在总署过得不太好,牢骚话都变得文雅许多了。”
刘探长听得嘿嘿一笑,“还是你了解我,规矩太多了,最近又在搞整风整纪,我要不是拿着袁天明的案子当借口,早被吴秃子拉去学习去了。”
吴秃子?“你是说宣传科的吴科长?”
“就是他,溜须拍马时间久了,头发也秃了不少。哎跟你说个好玩儿的,我原来也不知道他是秃子,从海上回来的时候我两住对面,那天他开着舱门在洗头,风大浪大船就晃了两晃,水盆子差点翻下来。他去护着水盆没防备凳子塌了,一盆水全撂倒了。”
哈哈“你是不知道,一盆水全泼到了过道里,我开门一看地上一团海菜,乌油油地还在水里打晃。吴秃子一看赶紧弯腰去捡,我这才发现他脑袋中央是锃光瓦亮的头皮,那海菜竟是他的假发。哈哈……吴秃子一看我瞧见了,脸当时就绿了。”
刘探长乐不可支,傅薇想起吴科长在船上时的大义凛然,再想想他地中海的发型也跟着发笑。
“我听穆会长提了
一嘴,说吴科长似乎是穆寒青的人,上次还主动去穆家给穆老爷子贺寿。 这种人虽讨厌但是尽量别得罪,保不齐他就可能在背后使绊子。”
她今天早上 电话里已经领教过了,破有些颐指气使。
“放心,那天取笑他的不止我一个,他也就能在宣传科那一亩三分地儿闹腾。”说着他转了话题,“能确定是一回事儿吗?”
“八成,书局里面的机器什么的怎么处理的?”
“拍卖了吧,蔡老板在上海没亲人,尸体还有机器放了半个月都无人认领,卖机器的钱除了安葬剩下的听说是捐献了。”
既然被人买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这一趟又要扑空?毕竟凶案现场还是挺招人忌讳的。
车子一路开到文海书局,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傅薇瞧见了之前发生爆炸的大杂院。烟熏火燎下只剩黢黑的骑墙,昭示着那里曾经遭受的劫难。
“哟,居然还在,看着生意挺不错。”
文海书局的门脸还在,招牌换成了文洋书局,从大海到大洋,野心不小。
两人抬脚进去,格局大差不差,伙计正在给人结账扫着人影进来头也没抬招呼了一声,“欢迎光临,您里边请。”
傅薇瞅他一眼还在给客人打包,
便跟刘探长使个眼色,两人分开顺着书架走到最里间的暗门处。
门上挂着一挂帘子,绣着上山虎,直垂到地面上将里面挡了个严严实实。
刘探长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在旁边望风。他贴着帘子听了听随后用肩膀往里试着推,嘶,刚碰上帘子就知道糟了。帘子后竟然没有受力点,他半个身子落空朝里栽下去,布帘子也跟着呼啦一声被扯掉半拉裹着他的脑袋掉了进去。
哎,傅薇抬脚要过去冷不防后背飘来一声凉笑,“哈哈,两位警官,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她听着声儿有点熟,一回头就看见长生那张挂着嘲笑的脸。
“你们……”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明白了,“这是你们的地儿?”
“是啊,老家伙死了也没留下点什么东西,幸好翻出来一张这里的地契,我们就低价把这里盘下来了。”
“哎哎,别打人别打人,我是警察,我真是警察……”刘大龙的求饶声从帘子后传来,听着还有点咬牙切齿却不能还手的无奈。
她走过去拉开帘子,就见里边三四个女人拿着刷子扫把一块往他头上招呼。
“我门口挂着欢迎参观,你自己非要做宵小怪得了谁。”
“好了,你让她们住手,殴打警察到
底说出去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