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端起杯子一口饮尽,咂咂嘴转身走了。
穆寒亭坐在花厅里瞧着越来越浓郁的夜色,脸色也愈加沉重,枯坐了半个小时他从椅子里起来,“通报一声,我要见老爷。”
正院书房里燃着檀香,袅袅青烟在书架间来回缭绕,给屋内各怀心思的两人都蒙上了一层看不真切的虚幻。
“你的意思是你大嫂肚子里的是寒山的孩子?”穆如海虽稳稳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没有多大变化,抓着扶手的手背却因为用力一片青白。
“有可能,大嫂的奶妈交代了她们遇见周全勇的时间,与大夫诊断出来大嫂怀孕的时间太接近。而且事实上没有人质疑过大哥不孕的传闻是真是假,他也没去医院做过检查。”
穆家的大少爷可是要接掌穆家的,好色养女人不算什么大事,可如果被人知道他无法生育,丢脸的不止是他也包括穆家,是以穆寒山从未想过去医院做检查。
谁也无从得知穆寒山在接下无能不中用这个称号时在想什么?但他确实变得
比以前更沉迷于及时享乐。
“你知道你大哥大嫂结婚多久了?”
“八九年了。”
“是啊,八九年了,早几年夫妻感情顺遂的时候尚且不能生育,如今夫妻见面就像仇人,那孩子从哪儿来?”
穆寒亭没说话,因为他刚才的一番话也不过是猜测,说出来就想看一看父亲的反应,如今见着了他忽然明白几个小时之前在饭厅大哥为什么会发疯。
在父亲眼里穆家的名望和地位比什么都重要,即便他现在心存怀疑却并不会真的去查这件事,八九年的时间那两人在穆家都吃了什么?
他心头隐隐生出一丝后怕,只是浮光冒头就被他按了下去,也许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希望将他引到那个方向呢?他已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一次,不能再来第二次。
“那父亲您早些歇息,我去看看母亲。”
“寒亭。”穆如海霍一下子站起来神情急切,在他望过来时又勉强地放松下来,“去吧,你母亲肯定吓坏了。”
直到离开书房,他依然能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呵,夫妻同床异梦再到相互猜疑只需要一个谣言,捕风捉影抵得过二十几年的夫妻情。
“母亲,您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