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抓着一旁的树根试着站起来,脚下一软差点倒栽葱掉下去,她呼了口气割掉一只袖子卷巴卷巴咬在牙间,随后两手扭着脚踝一使劲给掰了回来。
呼,痛感炸得她脑子嗡嗡响,她半躺着喘了半天气复又坐起来抽掉内衣包好脚脖子咬着牙站了起来。
两个海绵垫子绑在手掌还挺好用,得亏她那一日出门穿得花枝招展否则怕是这点便利都没有。
一路又挪又爬抬头可见山顶几步之遥,她低头喘了口气使劲眨眼抖落掉在眼皮子上的汗珠,浑身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她却也不敢再停歇,就怕那一点懈怠就让她再也提不起劲了。
想一想她可真倒霉,谁家女孩儿不是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就她天天对着尸体又是扛又是拽又是上刀山下火海。
她是不是真该听穆寒亭一句,不那么多好奇心不那么爱管闲事不那么爱较真,凡事多想着依靠他一点?若是那样她也不至于落到几次死里逃生,临了这一关还不知是生是死。
越想越憋屈,也不知是不是汗珠子太辣眼,鼻间一酸眼泪下来了。
刚落了两滴她又使劲一抽鼻子硬生生忍住了,她已经许久不曾生出这般脆弱的
情绪了,不就是一点伤吗?她还好端端地活着呢!
山间有风吹过,地皮上的沙石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一圈一圈打着旋遇上了趴在地上的两个人,前路被阻,那风带着沙尘扑了两人一身。
穆寒亭瞪着晶亮的眼睛看着底下停在两臂之远处的傅薇,动也不敢动,她每移动一次他的心就揪起来。可她若停下来不动,他却更是忧心忡忡。
不敢出声提醒,就怕一个差池她松了手而他又没能抓牢,他趴在地上除了听见风声自己的心跳声也听见了她的低声啜泣。
想来是委屈了。
他真想开口说一句别怕,我在这儿。
好在她的委屈也只是一下,瞬间就又恢复过来,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的表情,一定在心底笑自己没出息。临了还会说一句,又没死哭什么!
垂在崖边的手紧紧攥着,一寸两寸就等着她到触手可及的地方,抓住她再不放手!
大约快到了吧,傅薇趴着石头呼呼喘气,歇了一会儿忍着膝盖被磨破的痛处使劲往上一屈伸长胳膊往上扒。
指尖刚刚探出去就被裹进一只温热的手掌里,修长的手指攥紧她的手腕,使劲往上一提,“松手!”低低的声音响在耳
边,一颗悬空的心瞬间被热流填满,她听话地松开另一只手放松身体由着他把她凌空拽起来抱进怀里。
短暂的失重感后她张开双臂偎进他怀里彻底舒了口气,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却只得一句,“你来了。”
他拥着她亦有千言万语,所有的担忧不安愧疚想念都凝成了一句,“我来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亦知。
田小四在旁边瞧得眼圈发酸,他也曾对一个女人心悦过,那段情始于欲望终于不堪。不过也无甚伤心的,那个女人带给他的麻烦事如今了结了一件,等他办完另一件定去她墓前送一束花,告知她一声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客人。
人一旦有了倚仗似乎就懒得用力,傅薇凭着一句我累了便心安理得趴在穆寒亭背上四体不勤了。
手掌上的海绵已经磨得见了内衬,她歇够劲儿就准备解下来丢了,刚抓着要使劲才发现内衬已经跟掌心的皮肉粘连到了一起,刺痛。
“疼就放着,到了船上我给你处理。”他抓她上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软绵绵的质地,加上隔着单薄衣衫挨着他后背的绵软,他心知肚明。
“没事儿,一会儿见了人不太好。你忍着点。
”她趴在他耳边低声嘱咐着,他还没想明白这句你忍着点是指什么,肩膀肉就是一疼。
嘶,牙口可真好!
她松开牙扔掉那两团东西,长出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