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过境大雨滂沱,珠串子似的雨滴拍打得船板噼里啪啦作响,拍得人心惊肉跳。
穆寒亭合衣坐在床头,嵌入墙体的灯架子随着船体来回晃悠,灯光摇曳明明灭灭。
他指尖捻着一串珠子,取自傅薇的首饰盒,莹白的珍珠粒子在指尖一颗转过一颗带来点点荧光。
他瞧着愣了神,直到房门被敲响,“会长。”
他收好珠串起来开了门,赵奎抖落一身雨水走进来反手,“会长,水底兜的网子里发现了一堆船体碎片,经过辨认分别来自两艘不同的船。”
“说具体的。”
“新旧不同,一艘毁于火灾一艘毁于暴风雨。其中一些碎片特征正好符合我们追击的那一艘,另外一艘是商船,铁皮板瞧着就是上海造船厂的东西。”
“码头出船记录呢?”
赵奎从怀里掏出来一本记录册递过来,他翻了翻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孔家的商船上,“还有什么发现?”
“现在风浪小了一些,田小四下水了,他说会想办法摸一摸出事地点看能不能有更多发现。”
他合记录册的手顿了一下点点头,“其余人原地待命。”
“是。”赵奎拿着记录册退了出去。
穆寒亭弯腰将地图在被子上铺平整,一点一点找着
上面的地标,茫茫海面小岛不少,可她也得真的能活下来!
担忧的念头一旦升起,就开始一点一点蚕食着他一直坚定的信念,若说在发现这些碎片之前他还坚信她一定活着,这会儿他真的不确定了。
舱房里一时烦闷难忍,他开门走入过道,赵奎换了衣服正好过来打算守门,“会长,您睡不着吗?”
“李大夫什么情况。”他接过赵奎递来的烟,点上抽了两口问道。
“按照您说的,只喂水不给饭,他倒是能挺得住。”赵奎瞧了一眼眉心紧蹙的穆寒亭,知道这些话根本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只是他也明白,像李大夫那种老奸巨猾的家伙不会惧怕任何拷问毒打。
是以他多做了一些安排却并不见什么效果,那个老东西就跟锯嘴的葫芦一样死活不开口。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他们就不知道方师爷那家伙在背叛李大夫之后到底会干什么,他的亲人朋友以及家庭背景还有可能选择的逃跑方向都无从得知。方师爷这个人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哎哟,嘶……压抑的呻吟一声痛过一声从过道的拐角响起,被人搀着的李大夫脚下打飘地走了过来,乍一抬头看见门口抽烟的两人,老脸一
沉。
“你做了什么?”
赵奎摸摸鼻子有些歉意,“会长,我在水里下了点泻药,分量可能没把握好让李大夫受累了。”
呸,李大夫捂着肚子颇为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一使劲的功夫肠道又开始造反了。他龇牙咧嘴扶着伙计的手,“快,快回去。”
哈哈,赵奎实在忍不住一阵放肆地哈哈大笑,“老东西,斯文可没命重要,你要是再不开口,我下回就换一包新品种,让你尝一尝坐在粪桶上起不来的滋味。”
笑声太过放肆惹得斜对面的人打开了舱房门,李元湘披着一件外套走过来,“义父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即便经历狼狈也从不见低过头,你们这样折辱于他会不会适得其反?”
穆寒亭弹了弹烟灰说:“比起死这可不算什么。软硬兼施对他没有用,只能另辟蹊径,就算无用瞧着他跌落下来也依然是一件开心事。”
李元湘瞧了他一眼,从他这句话里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恨李大夫但不代表会杀了他。可穆寒亭不一样,本来就没几个人几件事能被他看在眼里,唯一的一个心上人还被弄得下落不明,他没有将义父磋磨之死已是心慈手软了。
“穆会长,今天底下人送上来一堆消息
,我筛选了一些写下来,是否有用我也不知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