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不住的呕吐声从舱房里传出来,混合着海浪听得人心头一惊一乍。
傅薇扶着窗框吐得昏天暗地,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胃里空空如也,酸苦的胃液跟着倒流几乎抽走了她全身的精神。
她低头看着幽深的海水,真恨不得化身一条鱼跳进去就此游走算了。
方师爷在后头拍着她的背满是关切,另一只抓着她手腕的指尖却紧紧抠进了绳索里,似乎怕她想不开一头扎进海里。
她仰头退回床边一阵气喘吁吁,方师爷拿浸湿的毛巾给她擦着嘴,“你不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吗?来往应该坐过船才是,怎么还晕成这样。”
晕船还会因为多坐几次就变好了不成?她实在疲于开口,往床上一缩又头枕着膝盖闭上了眼睛。
她虽闭着眼睛却也能感觉到方师爷的眼神,审视打量透着让她浑身不舒服的侵略性。
“我这里有些药,你吃下去会好很多。”一阵悉悉索索声过后,她听见了倒水声睁开眼,“什么药?”
“易于睡眠的药。”他轻飘飘地说完倾身将药丸和一杯水递了过来,“你以为是什么药?”
“毒药。一个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人才更好控制不是?
”
“我若想杀你又岂会等到现在,我说过护你周全就一定会做到。”方师爷似乎被她连番的质疑给戳到了痛处,一脸受伤地看着傅薇。
“你也别觉得受伤,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何来信任可言,你口口声声说让我相信你,你说这句话的资本在哪儿?”
她抬眼冷冷地看着方师爷,那眼神如刀剌得方师爷脸上又出现了仓皇之色。
不过这次他没逃,反而后退半步在对面的床上坐下来,缓缓舒了口气说道:“秋奇,我的本名。”说着他有些自嘲地嗤笑一下,“不过大概这世上除了我自己已经没人记得我的本名了。”
傅薇在脑海里连番搜寻方秋奇这三个字,没有任何记忆点。
“看,你也并不记得。”
“我应该记得吗?”
“确实没必要,好了,这药你若不吃就不吃吧。但是吐了这么久饭总归是要吃一些的,我去厨房弄些吃的。”方师爷那本就没几分的谈兴被傅薇这句话给彻底堵了回去,他意兴阑珊地站起来收拾东西,末了还不忘将傅薇的双脚又给捆了起来。
她确实不记得,名字也好人脸也好,方师爷就像一个完全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在
她的世界,掰着她的眼睛一定要让她认清楚似的。
只是按照她以往的经验,跟她有过交集的她绝对能想的起来,现在绞尽脑汁两天了还想不起来可见也只是匆匆一瞥印象太浅。
她转头看着桌上的盒子,医药箱大小,银亮的铁皮闪着冷光,侧面挂着一枚小巧的黄铜锁,看上去应该是特制的。
他刚才拿出来的那枚药丸,因为离得远并未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现在又锁进了盒子里,勾起她满满的好奇心。
她并不惧怕真的恶人,但是方师爷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显然不在此列。一张年轻的脸上乍一看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皮相可以算得上俊秀,但他的行为却像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处于即将引爆的边缘。
这人不止精分还神经质。
“走吧。”门外有人忽然拉高了音量在说话,接着似乎是被人提醒了又蹑手蹑脚地从门口走了。
走吧?她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离开那座院子时一个人的发号施令,也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所有人都乖乖服从。
那声音如今想来十分耳熟,还是那种她刻意加深以免忘记的熟悉。
一张张人脸在脑中来回过滤,她
记起了李大夫那张瞧着面善慈祥的脸来。她跟他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船上,他曾施以援手救过她一命,可后来多件事情证实面善的李大夫并不心慈。
那些积压在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