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个站在厢房外听着屋里阵阵疼呼声,皮肉也跟着有些发疼,已经十分钟了那后生就是死鸭子嘴硬一个字不说。
他叹了口气,本来也没指望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出息。
旁边看热闹的小队长听得一阵倒抽凉气,“啧啧,现在的毛孩子了不得,明晃晃的三棱刀扎进肉里眼皮都不带跳的。临山真是捡了个好徒弟。”
“屁也没问出来,再好也没用。”
“你别燥,你不是给了他二十分钟吗,这还没到时间呢?”小队长说完就听屋里的闷哼声渐渐消了,断断续续的字眼儿蹦出来,他眼睛一亮看着大高个,“有门儿了。”
两分钟后小风从屋里出来,身上的白褂子湿透了,头发里额头上都是涔涔的汗珠,一双眼却是亮的。
“他说是温柔里的方师爷。”
“为什么?”
“他没说,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针对的不止会长。”小风擦着额头的汗长出口气,就听屋里两声惨叫,“快,快人不行了。”
小风愣了一下跟着进屋,床上的人耳朵里还扎着他的细竹篾,身子不住地抽搐着口吐鲜血,淌了满脸满身。还没挣扎几下就眼睛外翻着脑袋一歪,死了。
小风眼瞅着他在自己面前慢慢失去生命,胜利的喜悦还没
来得及咀嚼就变成了惊恐,他见过死亡却并没有真的亲手制造过死亡。
亲手杀人的冲击如一团阴影将他从头罩到脚,眼前全都是血红的脸。
嘭,他眼睛一闭直挺挺栽倒在地。
“怎么了这孩子?”
“没杀过人吓得吧。”
没杀过人的受不住刺激,杀了人的又何尝能轻松。
傅薇的后背挨的那一棍原来只是闷疼,眼下连番缠斗后疼痛从肩胛骨往右臂蔓延,肩膀到整条手臂都木了,右手不停哆嗦。
她咬着牙双手并握举起擀面杖,脚步声擦着地上的灰尘过来了,风里还裹挟着附近爆炸的火药味。
怦怦,她在这紧张的等待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因为恐惧而放大,吵得她脑袋嗡嗡嗡。
对方在折过转角时忽然停下来,一管黑洞洞的枪口擦着墙缝伸了过来,一道人影跟着枪管现了身。
一个年轻人,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藏在枪口后面的脸一点一点露了出来。
眉清目秀的年轻后生。
“你是谁?”
“抓你的人。”
傅薇听得一挑眉,一双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不杀我?”
“这不在我的任务内,放下你的枪。”
她听话地将擀面杖一扔然后将手枪拿出来摊在掌心,“你一直都在?方师爷。
”
被戳破了身份,方师爷先是警觉地举了举枪随后像是看出傅薇没什么攻击性一样,又放松下来,“扔过来。”
傅薇抖着手腕将枪扔过去,见它稳稳当当落进方师爷的掌心里,她舒了口气说:“让我洗把脸。”
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除了眼前这个方师爷,拐角过去的院子里还有别人。她能听见那种风吹过地面,又因为阻挡而上升起来刮入半空的破风声,以及衣摆随风而起的声响。
与其挨一顿打中两枪再被抓住,还不如趁着胳膊腿都好好的束手就擒,她也是真的累了,累得从眼皮到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方师爷低头打量了一眼手枪一翻手腕藏进自己的袖子里,随后后退两步冲着身后吩咐道,“把人带走,不要虐待。”
呼,傅薇仰头眯起眼睛打量屋檐缝隙里露出来的天光。点点雨丝飘过来落在脸上,微凉。
下雨了,也不知道穆寒亭在干什么,今天她怕是又要爽约了!
被人念叨的人正在回院子的路上,临山开的车,“会长,事情已经查明,是院里的一个老妈子进了您的书房,她一口咬定只是进去打扫。我没动她就斥责了两句禁制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