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半个小时,安静下来就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下了不少人,血腥味随着热气蒸腾着,遇上顶棚又沉下来在厂区内发酵,呛得人头晕目眩。
“跑了一个,要不要追?”穆家人在压倒性的胜利过后清点人数,那个小头目不见了。
“不用,他跑不了。”大高个将手枪退膛扫了一眼斜对面黑黢黢的天空,半是可惜地说道。
此时一道人影顺着外墙往正街上跑去,子弹打中他的胳膊,子弹卡进了骨头里,疼得他浑身肌肉都在痉挛。
他边跑边悔恨不已,他居然会听信穆寒山那个蠢货的怂恿,认为既然找到了地方就该先下手为强,他这些年的经验全都喂了狗,脑袋一热就应下了。
结果证明穆寒山虽然也姓穆,可是跟穆寒亭比起来简直就是个白痴。
跑动声惊扰了附近人家养的狗,吠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催着他快逃。
从胡同里出来到了正街,他松了口气,事先安排好的车子就停在附近,他只要逃离这里就还能做指挥若定的大探长。至于穆寒山那个白痴,自己有他的罪证,谅他也不敢造次。
这时滴滴几下汽车喇叭声从对街传来,他定睛看去,两束汽车灯唰唰两下子刺过来,照得他的眼睛有一瞬
间的失明。
没有时间思考他下意识地扭头就跑,车子轰鸣着冲过来,不紧不慢就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左右两侧的房屋鳞次栉比根本没有出口容他逃出去,唯一逃生的可能就是冲到街口然后拐弯。
车辆似乎识破了他的心思,在离着街口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开始加速,轰轰两声之后冲了过来。
男人惊慌失措往前跑去,刚跑了两步车子冲过来将他撞到半空又砰地一声落地,落地瞬间他就势一滚躲开车子的行进路线朝对街的胡同口跑去。
“停车!”穆寒亭叫停车子,跟临山两个人从车上下来跟进了胡同。
十几米远的胡同子到头是一片低矮的民房,屋顶连屋顶墙挨墙,人钻进来就消失了。
“会长,我去把兄弟门叫过来。”
“你回穆家盯着大少爷。”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蜿蜒的血点子,抬脚追了过去。
两层的居民楼,破旧的楼梯板上下都漏,一脚踩上去咚咚作响,他一路跟着血迹上到二楼,在楼梯口附近找不到了。
他侧身看了看十几米长的走廊又往底下看了一眼,屈指敲响了第一间房门。
“谁呀?”房门打开,门里门外的人瞧见彼此都是一愣。
“穆会长,你也是来听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