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晨光雾霭掩映下的一座院子里,大高个跟枪战了一夜的兄弟坐在青石板上包扎伤口。
对他们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是以一二十个人忙乱却不显聒噪。
西北角的两间厢房经过改造已经打通,天花地板刷了灰,墙砖里嵌入了钢条,外放的窗户加高至房顶,只留一条十几厘米宽的长方形口子。
露出墙内的十字形钢条网,两指的宽度,老鼠都进不去。
一扇门也做了加固处理,里外封了铁皮,伸手一推嗡嗡作响。
临山斜靠着门在玩一根细长条的软铁片,形状模仿了柳叶刀的形制,两指一别咻咻作响。
屋内除了一扇铁栅门,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外别无其他装饰,显得整间屋子十分空旷。
轻轻咳一声都有回音传来。
穆寒亭坐在当间的椅子上,斜靠着椅背盯着门后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看着那张脸,他有那么一瞬间像在照镜子。
不过仔细一看又不是很像,毕竟相像的头发眉型脸部轮廓身形都可以改变模仿,眼睛鼻子这些天生的五官却难做到一致,难怪此人每次都匆匆现身。
人还没醒,歪靠在椅背上浑身血红,脸上还有被熏黑的印记,
垂在两侧的手臂滴滴答答往下渗着血,没一会儿就在地上形成了两个血坑,存了一汪血红。
“会长,大高个说他们最后已经将所有人都包围在了一起,就等着一网打尽时,这人自己动手杀了其他人。”说到这儿,临山轻蔑地笑了一下,“您说他是不是以为只要他自己不开口就没人能知道真相?”
穆寒亭两手一扣揉了揉眉心问道:“他的脸做了什么手脚?”
“这个属下看不出来,您要不问问傅法医,她对人体构造要比比属下懂得多。”
“先不管他脸的事儿,问问他背后的事儿。”说罢穆寒亭从椅子上站起来,望了望整间屋子,“这就是你整天念叨的心仪的房间?”
临山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会长说买下这一片的宅子之后,他就心心念念弄这么一个地方,以供他做一些个人喜欢别人看来变态残忍的消遣。
他要是告诉会长,这房间另有乾坤,里面摆放着他亲手制作的刑具,会长会不会鄙视他?
“会长,除了这间屋子,整片宅子都是大高个他们几个捣鼓的。当时成品之后我就说没有一点生活的情趣,不符合会长的审美,他们还不信。您放
心,我回头一定好好提高他们的审美,将这里打造成更适宜居住的地方。”
穆寒亭扭头看着他难得地抽了抽嘴角,“你来提高他们的审美?看看这间屋子这样儿,还是手下留情吧。”
“会长,您原来的屋子可都是我布置的。”
“行了,不用劳师动众了,这样也挺好。”说完穆寒亭抬脚走了,临山在后头将门反锁上,伸指尖弹了弹细铁片打开铁栅门走了进去。
院里大高个等人的包扎也告一段落,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晒太阳,听见脚步声扭头一看会长出来了,赶紧准备爬起来。
“就这么躺这儿,是都吃饱肚子了?”
“没,实在不想动。”
“都去洗洗等着一会儿有人送饭菜过来,今天好好休息,后头还有事儿。”说完穆寒亭推开门出去了。
大高个又带头往地上一躺长出口气,旁边有人问道:“大高个,你说会长说的送饭菜,会送什么?”
“生煎稀饭酱肘子,最好再来点酱菜……小酒。”畅想着美味的人说话声音减小,没一会儿呼呼打起呼噜来了。
没一会儿晨光大亮,太阳光穿破云层落下来,沉寂了一夜的人间又因为这一束光活
了过来。
各种烟火气息随着雾霭一起升腾,让经历了黑夜生死的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活着真好。
傅薇饿着肚子从床上坐起来,迷糊了好一会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