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赶到医院宋钺住过的病房时,护士正在整理床铺给别的病人入住,“请问住在这里的宋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
护士想了想,“两个小时之前,走的时候是他的陪床人员过来办的手续。”
时间上吻合,说明他离开医院就径直去了警局,“陪床人员?”
嗯,护士点点头,“看着像佣人,走的时候还问我要了一个袋子,说要装她快织好的毛衣。”毛衣很宽大,妇人伸开折叠的时候袖子比她本人的胳膊长多了。
看起来应该是织给男人穿的。
傅薇想起了宋夫人身边跟着的那个老妈子,还有掉在解剖室地面又被她捡起来放进柜子的凶器,“你见到她用的毛衣针是什么样的吗?”
“见过,我们护士长在给家里老人织毛衣,她看见了借去用的。”
“能借来让我看看吗?”她原本还寻思着是不是裴翰中途来过,给宋钺下的指令,现在看来他们从头到尾都忽略了这个老妈子。
“好吧,您稍等。”护士转身出去,两分钟左右带回来两根银亮的毛衣针,她看了一眼跟那个是一样的,甚至连顶端的磨损痕迹都一模一样。
“谢谢。”她将东西归还护士,随后从病房里出来拐去护士站拨通了穆家的电话。想
着给刘探长通通气,哪知穆家下人接的电话,口气不太客气,说了没两句就挂了她的电话。
听着那头嘟嘟的挂断音,她只觉头大,真是恶主刁奴。
“表姐,你怎么又来了?”冯艺淑拎着一个暖水壶从楼上下来,经过热水房时碰见了正准备离开的傅薇。
“舅舅醒了吗?”
“你没上去?那你来医院干什么?”说着老大不乐意地抬脚就走。
傅薇被晾在原地,揉揉鼻子追过去说道:“艺淑,舅舅刚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份礼物,说是你亲自准备的。你这次过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我回头送给你。”
冯艺淑一听倒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神情还带着点不情不愿,别扭半天抿了抿嘴瞪着她,“收到我的礼物是不是很开心?这次居然会是我先认错?”
认错?她委实记不起当年从舅舅家离开时,她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够眼下比起遗忘还是承认比较好,她点点头,“自然是高兴的,家里无法无天的娇娇女居然也会主动认错示好。”
哼,冯艺淑瞪了她一眼,“我们接到电话说父亲生命垂危,母亲当时就昏了过去,大哥又不在家,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最后还是母亲拖着病体买的车票带我来
了上海。”
“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父亲出了事母亲该怎么办,直到我们见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母亲笑着说还好人还活着。可我知道她有多担心,我很生气,可是又不知道该气谁。”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嘴冲着傅薇弯了一下腰,“对不起,迁怒于你了。”
傅薇走过来搂着她,“没关系,是我没有照顾好舅舅。”
两人互相致歉一番便一起去打热水,“我听说伤了父亲的凶手已经死了,是你动的手?”
“算是吧。”舅舅的身份应该是瞒着家里人的,她也就不必在这件事情上过多透露,就点头承了这个功劳,“舅舅说你从师范学院毕业了,有没有考虑下一步做什么工作?”
“本来按着父亲的意思是在教育局谋个职位,不过我还是想当老师,表哥说他会给我安排的。”
“那就好,等舅舅苏醒,你们就在上海安家吧。”
陪着冯艺淑打水回来,傅薇跟她告辞要走。
“你不上去看看了?”
“两手空空实在不符合礼数,我改天再来探望你们。”
冯艺淑知道她的性格,也没多阻拦,倒是伸手指了指她的脖子“你回头找点药抹抹这里,青紫一片,看着很吓人。”
傅薇笑着点头应下,转身离开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