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警局里,刘探长坐在桌后咔哒咔哒打着火机,一双眼来回扫视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孩子,末了从椅子里坐起来,“让你们过来是领尸体的,不是请喝糖水的,真把警察局当成救济站了!”
两个孩子也不说话,呲溜着直到喝完一整杯才抹了抹嘴打个饱嗝。
“傅法医呢?我找她有事。”小男孩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刘探长,倒显得他这么个大人有点恃强凌弱。
“她今天没来上班。你们领了尸体就回去,我已经跟焚化炉那边说好了,拉过去就能烧。烧完了随便找条河一洒就让他走哪算哪儿吧。”
刘探长把把头发,他的耐心已经被两杯糖水耗尽了,屁股后头一堆事,实在没工夫跟两孩子磨洋工。
“我……傅法医说你是探长,专门负责抓坏人对不对?”
“嗯。”
“那我之前没有说实话算不算坏人?”小男孩在他的眼光逼视下缩了缩脖子。
“现在坦白也一样,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那天给你们做的画像没有说实话,那个黑衣人我见过……他带着小凯他们去见侠盗了。”小男孩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他不是什么侠盗,他就是杀人凶手。”另一个喝水的孩子放下杯子,愤声说道:“那个人
其实是三手刘的打手,就是他们指使小凯去阎罗巷偷东西,结果出事了就被灭口了。”说完了他看着刘探长,一双眼悠悠地闪着泪光。
“我在外面都看见了。”
屋子里的时钟滴答滴答走了一圈又一圈,刘探长坐在桌后愁得头发都快薅光了。对面的俩孩子早走了,桌上的杯子也已经被收走了,他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怎么又是青浦城寨,又是阎罗巷,又是日本人又是爆炸的?
“那个,探长,其实我知道阎罗巷。”大头一连进出了两次办公室,实在不想再看风风火火的探长装深沉忧郁,他拉过椅子小声说道:“傅法医曾经让我密切关注老神仙的举动,我跟了他四天,后来发现他去了阎罗巷,就在爆炸发生的那天晚上。”
“这又关傅法医什么事?还有谁是老神仙?”
大头摸摸脑袋,“不知道,傅法医没说,我也没问。您怎么了?”
刘探长霍一下子起身,直撞得桌子跟着挪了位置,“叫上人,去柳枝巷,带家伙。”
“去干什么呀?”
“抓犯人!”刘探长甩了一下头发,直奔吴局长办公室。
十分钟之后,十几个人风风火火开着警车去了柳枝巷,站在巷子口刘探长想起那天碰见穆寒亭的情况。
穆寒亭说要交换情报暂缓几天抓捕刘勇,他当时就应该追到巷子里看看到底怎么了?
“该死!”
他就说每次出事都有穆寒亭的身影这事儿不对劲,现在想想那张照片上的人不就是穆寒亭吗?他追刘勇又正好碰见他来柳枝巷找三手刘,还替刘勇说情。
奶奶的!
柳枝巷不出名,只不过紧邻南京路背靠俄罗斯街,大隐于市之下又别有一番意味。
站在难得糊涂牌匾下,刘探长拔出腰间的枪伸手左右一摆,出来两个人一头一个堵住了巷子的出口。
所有人都就位以后,他一脚踹开院门就往里跳,这时两枚闪着寒光的袖箭直取他的双眼。
他往后一仰脑袋,一枪打飞一个,又伸出两指捏住了另一支的尾巴,冲力带得他跟着倒退两步。
“探长,您没事吧?”
“还记得那天青浦城寨的仇吗?进去就给我抓,凡有反抗者,只要打不死就给我开枪。”
“那咱们这算是公报私仇吗?”大头脚都伸出去了又缩回来。
旁边一人抖了抖手里拿着的逮捕令,“杀人犯的同伙,抓就是了。”
咻,一枚袖箭又破空而来,直钉大头的眉心,旁边的人按着他肩膀往下一矮,袖箭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