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知道耳边有人在叫她,灵台的清明却怎么也找不回来,她迷迷糊糊跟着抬头,满眼水光双颊嫣红。
他叹口气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随后扭头看了看洗手台,“一会儿清醒了可别怪我!”
哗啦,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傅薇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冷!”
“醒了吗?”穆寒亭拿着盆子问道。
“好冷!”她抓着围在脖子里的毛巾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被瞧得实在狠不下心肠再来第二下,于是叹口气走过去拿了毛巾给她擦头发,“没想到平时脾气那么坏的人竟也知道撒娇。”
傅薇站在桌边,任他拿着毛巾在她脑袋上擦来揉去,没一会儿便披头散发炸了毛,她竟也一声不吭,乖得简直不像话。
擦完了,他伸着手指给她把炸起来的头发好歹弄得服帖了,随即往后靠着柜子看她。
原本神采飞扬嬉笑怒骂的脸上此时只剩迷迷糊糊的脆弱和乖巧,而她这个样子也只给他一个人瞧见了。
这让他生出一种独享宝藏的占有欲来。
咳,咳,原本呆呆站立的傅薇忽然猛咳几声捂着
嘴冲到了水池边,扶着池子沿就是一阵呕吐,直吐得眼冒金星胃泛酸水。
穆寒亭伸手给她拍着后背,“你到底在底下捣鼓什么东西呢?”
傅薇掬了几捧水漱漱嘴,随后靠着水池子缓缓劲,“上次解剖出来的一点东西,我想分解一下,结果出事了。”
说罢她抬头看着穆寒亭,“你怎么来了?”
他瞧着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心头一阵不是滋味,搞了半天她居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他也不知该庆幸还是伤心。
“来告诉傅法医一个好消息。”他说着伸手将自己被拽出来半拉的衣摆全都拉了出来,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仪容。
她微微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穆会长的好消息我一般不做期待。”
“我是来让吴局长结案的,我们已经证实是工人自己操作失误,从化工车间带出了有害气体,最后集体毙命的。死者家属也已经撤案,并且承诺永不上诉。”
呵,她冷笑一声扭头盯着他,“穆家又花了多少钱?”
“很多。”他毫不避讳这种金钱交易,“逝者已矣,生者更应该好好活着
。”
“生者是该好好活着不假,可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他们有义务知道真相,死者更是如此。”
“傅法医这样具有正义感是他们的福气,可是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傅薇听闻忽然从水池边站起来两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你一开始打算从尸体上面找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这两天知道了什么真相,所以才忙着结案?”
“东西已经无关紧要了,总之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不需要再查什么了。”
“如果我不呢?”
“那祝你好运。下次再这么不要命,谁也救不了你。”他微微皱起眉头,不愿再多说什么,侧身就要往外走。
“穆寒亭,你……是真的冷血吗?人命在你眼里连草芥都不如吗?”她气得追过去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以为呢?”他回头反问道。
“我……”衣服扯掉半拉她才发现他受伤的肩头红了一大片,鲜血已经染红了整条袖子,打湿了她的掌心。
这红色堵得她把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慢慢收回手。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拉上黑
色的外套,转身离开了解剖室。
她站在门里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听着底下有人叫着穆会长慢走,忽然颓丧地叹了口气靠在柜子上。
她昨天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今天来了之后她想利用自己半吊子的化学知识确认一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
而现在辛苦了半个多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