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看法太过贴切,又或许他第一次在一部作品中,深刻体会到了他平日视作弱者的普通人身上的恶。
故事从这个小镇出发,自然也是在小镇终结。
「……
渡边一郎呆愣地站在河边,潺潺河流无法冲刷他的杂乱思绪,打不开他心里的结。
那孩子,无视他仿佛鸵鸟头埋沙子,充耳不闻的丑态,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撕下了小镇的伪装,揭露了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事实。
渡边一郎难道没有注意到吗?
不,他的脑子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要让一个人,正视自己被蒙骗的真相,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何况这还牵扯到了他的信仰呢——
他曾经的梦想,便是尽心尽力为这些大人物付出,得到他们的赏识和认可啊!
然而现今,渡边的破碎了。
藤田亲口告诉他,原来他也能像那些人一样,立于天上的。
只是这些披着神明外衣的贪婪人类,剥夺了他的资格,又傲慢地给予了他自己的权利。」
理想破碎啊……夏油杰皱起眉头,捏着书页的指骨微微泛白。
守安的文字不知为何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翻看到一些词句时,总觉得和他有着莫名的联系,无形牵动着他的情绪。
倘若统统视为文字的力量,那未免也太神奇了。
渡边一郎被藤田戳破了向来的幻想,小镇假象如同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甚至更为恐怖,空中花园好歹是历史中存在的真实奇迹,而奇迹之乡自始至终不过一场盛大的谎言。
未等两人离开河岸边,他们就意外碰见了政坛热门大人物的黑野——对方正要布置抛尸现场。
「……
黑暗逐渐爬上天幕,四周也开始听不见嘈杂的人声。
这是属于夜晚的死寂时刻。
渡边一郎无法动弹。
他直愣愣地望向前方,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一样。
他感觉自己像座雕像,四肢沉重,头脑空白,喉咙想要发出声音,上下唇碰撞,不断张合,看起来一定很搞笑——仿佛缺氧的鱼在垂死挣扎,然而声带并未振动。
夜色里,只能凭借不算明亮的星星和月光辨别前方的人影。
不,他看起来不是人。
是兽,人皮外貌的野兽。
那是白天还在同他热切地打着招呼,平易近人的政治家黑野。
藤田名义上的“父亲”。
而对方手里,捧着一大片黝黑的乌泥。
淤泥之中,还藏着东西。
那是只死物。
它的躯体是苍白的,腹部微微鼓胀,类似青蛙或者是某些蠕动的虫子,手和脚蜷曲收缩着,头部巨大,没有愈合完全的头骨裂缝中,不明的黄色液体缓缓流出。
眼睛被一层白翳覆盖,只能看见中间两点犹如墨笔点出的黑点。
它不像任何生物,整体却如一块活生生切下的内脏。*
而腹部中间,有着一条长长的脐带。
确实,它从生物学上算不得生物。
因为那是人在母亲腹中未诞生前的模样。
——胚胎。
毫无疑问,黑野杀人了。
他残忍地杀害了某位母亲,又剖开了她的小腹,取出里边的幼儿雏形。」
这段描写太过详尽,生动形象的级别程度达到了光看文字,就有画面在脑子里播放。
明明平日收拾的咒灵比这还要恐怖得多,可夏油杰依然有些毛骨悚然。
有点反胃。
「……
渡边一郎的脑子从未像今日这般灵光。
熟悉的手法,熟悉的场景,令他联想到了多年前震撼全国的变/态杀人魔。
黑野和杀人魔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能行动自如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