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在府上等消息, 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边境送来的一柱消息。
上京有沈鸿和一狗在,按道理来说只要有一柱的消息,没有道理不送上来。
只会有一个原因。
还没有他的消息。
间隔几天, 还没有一柱的消息, 但凡他脱困爬出了冰面,都不至于这样。
可如果他还没爬出冰面……
林飘不敢深想,最近几天都和秋叔一起去看一婶子,一婶子倒是比想象中淡然很多, 并没有多崩溃,她神色很平静:“没事的, 你们不要太担心了,会没事的,他就是个杀才, 天生就是做这个人, 他肯定能没事,都说老天爷要收将星回去, 也得等仗打完, 肯定会没事的。”
林飘听一婶子这样说, 也不好再提什么,只和秋叔陪着她在花园里逛一逛,和她一起吃一顿饭, 因为一婶子的影响, 玉娘虽然憔悴了不少, 但也还算平静, 她俩平日该吃吃该喝喝,剩下的时间便跪在家中的小佛堂里,一卷经书从早念到晚, 无悲无喜的垂眸念着,全神贯注的做功德。
林飘在一旁看着,知道这是她们神经最紧绷的时候,别人都不能去碰,她们抓紧祈祷这根稻草,坚信只要她们心诚,上天一定会放一柱一马的。佛菩萨会怜悯她们的。
林飘觉得这个场面比她们哭出来还叫人悲伤,便让人取了垫子来,陪着她们一起念。
佛经晦涩,一卷又一卷,人是越读越麻木,心越读越空的。
到了傍晚,陪一婶子和玉娘吃完饭,沈鸿过来看望,走的时候把林飘一起接走,娟儿小月现在便住在一婶子这边,平时能看着点一婶子和玉娘。
林飘在一婶子那边又是跪又是念,腿脚酸麻的劲缓过来了一点,但膝盖还是有些疼的,用不上力气。
“我陪她们这样跪一天就要不行了,她们这样求神拜佛,身体怎么受得了,别时间长了伤了腿脚。”
“明日我让青庐先生过去看看,给她们开点舒筋活络的药。”
林飘点点头,走起路来都有些深一脚浅一脚,沈鸿见状走到他身前,稍微矮下身:“我背你回去。”
林飘往前伏在他背上,搂住他脖颈,沈鸿揽住他腿弯,带着他往回走。
路上的寒风有些刺脸,林飘便低下头,将脸埋在沈鸿的衣领后面,暖呼呼的藏着。
一路沉默,林飘在想,如果一柱真的出事了,她们要怎么办,不止婶子和玉娘,他们每一个人,要怎么办?
林飘不知道,但有一种一切都要天翻地覆了的感觉。
或者说,不天翻地覆不行。
……
边境,荒山小茅屋中。
北风呼呼的吹,依然吹不散小茅屋中的腥臊味。
那是羊毛的味道,暖烘烘的也臭烘烘的。
小石床上,一个大高个躺在上面,还有一截腿没地方躺,伸到了床外面。
一个老人家坐在一旁,把铁锅吊上铁钩,把冰冻的食材,稀缺的肉,还有一些放得陈旧闷臭的粮食投进去,没过多久,锅里就飘出一阵香气。
一柱闻到一阵香味,感觉自己的胃一阵蠕动,他饿得肚子发痛,头疼欲裂,警惕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线,片刻之后才对焦看清面前的世界,眼前的房梁和屋顶都十分的粗糙,比他们在乡下住的房子还要烂。
一柱扭头,看见旁边是个白发苍苍的脏兮兮的老头,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他甚至能感觉到用来煮饭的火炉点起的火焰,温度正烤在自己身侧。
一柱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盖的是的羊毛毯子。
这个人是谁?
这个老人家救了他?还是别有用心?
但以现在的境况来看,救了他的可能性更大,一柱坐起身,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盔甲和衣服全被解了下来,一柱敏锐的在屋子里扫了一眼,看见角落的地上扔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