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哥哥定是受了苦,想要看看他有无受伤。
商青崖的状态确然不好,即便裴玄章提前派了人前去,给他服下了正气之药,但仍是分外虚弱。
裴玄章心中有些不忍,但是现在便是还他清白最好的时机,商青崖亦是自愿前来。裴玄章便下定决心,迅速的于臣子面前证明了其清白,同时,嘉奖其衷心刚正,特封为特使。
张太尉亦是自觉地心中有愧,俯身下来道:“商大人,对不住。”
商青崖摇了摇头,道:“这通敌卖国之事,事关重大,自然是一丝一毫的差池都不能出。张太尉也是为了大裴的江山考虑,臣理解。”
“退朝,送商爱卿回去养伤。手中事物,暂且交给户部暂处。”裴玄章缓然言说道。
这种种波澜终于退下,商青崖也从那虎穴之中脱身。
裴玄章将人安置在了宫中养伤,崔琢玉亦是分毫没有犹豫,便前去探病。
寝宫之中,燃烧着药香,味道浓郁逼人。
即便裴玄章早在查出了那字有问题之后便让张太傅停止审问,但是先前所逼问的时候,还是留下了内伤。
崔琢玉的眼底慌乱,想要为哥哥诊脉。商青崖摇了摇头,缓然的开口道:“方才出地牢的时候,今上便已经着人看过了,也用了药,哥哥没事,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哥哥。”崔琢玉的眼眶微红,没有想到,不过这短短的时间未见,哥哥便变得如此虚弱。
“我的好玉儿,你长大了,现在,竟是你在护着哥哥。”商青崖的脸色惨白,连唇瓣都没有丝毫的血色,但却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望着崔琢玉这眼眶微红,好似一只受了委屈的兔子般,他思虑起过去,自己护着妹妹的模样,只觉得恍若隔世。
“那哥哥,你就安心的在这宫中养伤。有暗卫在这里,护卫你的安全。”崔琢玉喃喃道。
既然是今上开恩,准许他在宫中养伤的,裴玄章自是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
似是想到了什么,商青崖的心中盈盈一动,道:“玉儿,可否替我传一封讯,我怕家中人担忧。”
聪明如崔琢玉,自是知晓,商青崖这是怕沈千寻担心,于是立刻道:“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宫外报平安了,很快就将她接过来。”
与此同时,长信宫之内。
裴玄章的手附在那龙椅上,轻轻一点。
那面前的暗卫便骤然的单膝下跪,道:“今上,可有需要属下做的事。”
“此事,和裴玄凌脱不了干系。我不会准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大裴撒野。”裴玄章冷声道:“前往西南,探听裴玄凌的动向,捉拿裴玄凌。”
“是。”手下匆匆应允。
暗卫离开,裴玄章的脸色沉淀而下,额间漏出了一抹苍白,他紧紧地抿住唇角,抬手附在了胸口。
“今上!”流萤看着他眉眼间隐隐漏出的痛苦,心中焦急,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今上,您可是那里不适……”
裴玄章摇了摇头,唇角略显苍白,抿唇而言道:“无事了,你也下去吧。”
“今上!”流萤终是忍耐不住,也不顾及自己忤逆,是否会受到惩处:“您便是这般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我定是要太医来……”
裴玄章抬眼看了一眼她,她眼底带着湿润,显然已经急的哭了出来。他叹了口气,道:“是旧伤,已经用了止痛药。再用药,便及易陷入昏迷之中,用药过度,还易对药有耐抗,下次若是伤口复发,便会更痛。”
流萤刹那之间愣住了,裴玄章继续道:“朕只能忍,忍到旧伤自我愈合。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朕绝非你所说的那样,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朕会好好惜命,为了大裴,也为了心中所念之人。”
流萤恢复了神色,知晓,自己若是现在来找太医,便是会害了裴玄章,于是单膝下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