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老太傅,原先便是刑部出身,其对于刑罚了如指掌,亦是知道,在如何不滥用私刑的情况之下,折磨着重犯说出实情。
她不忍哥哥如此受苦,于是突兀的再度跪下,道:“琢玉想要请陛下准许,琢玉一起来查此事。”
裴玄章的眉心一皱,此事错综复杂,连他现在都还未有头绪,崔琢玉如此蹚浑水,不知是否是好事。
可崔琢玉却突兀的说道:“我方才听张太傅说,从商家,搜到了我哥哥手写的通敌卖国的信。”
“是。”裴玄章道。
崔琢玉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定不会是我哥哥所写的,所以我想要从信上找找看,是否有破绽,以尽早还哥哥清白。”
这倒是提醒了裴玄章,从这个方向查,的确最好,并且安全些,所以裴玄章也并未再拒绝崔琢玉。
他命人传信,从张太傅的手中取得了几封信,便和崔琢玉一道,在这长信殿的书房之中研究。
而为了对比的更为准确,还取来了一些前些时间里,商青崖亲手所撰写的卷轴对比。
崔琢玉一笔一划的对比着,原本是想找破绽,可结果却大跌眼镜。
“怎么会……”
“这字态,大小,运笔方氏,甚至是落款书写时,刻意顿尾,都和哥哥以往所书写的书信如出一辙。”崔琢玉紧紧的咬着唇瓣,似是要将唇都咬破了。
即便是她这样一个对商青崖的字迹十分熟悉的人,都看不出破绽!
不……不可能的。
崔琢玉亦是慌了神,若是无法在字体上找出模仿的痕迹,她要如何证明哥哥的清白。
可是就当此刻,一直紧锁着眉心的裴玄章突然开口:“不对。”
“哪里不对?”崔琢玉骤然的抬起眼眸,眼底带着意外。
“这字的痕迹不太对。”裴玄章回答过罢,即刻命人准备了笔墨纸砚,而后细细磨墨。
而后,随意的书写出了一行字,同自己前几日写的对比。
“你看,这书信所书写的时间不同,上面的笔墨痕迹也是会有细微的变化的。”裴玄章缓然说道:“而这十几封书信,所间隔的时间长达一年之久,怎么会每一封信的痕迹都好似是同一时间所写。”
“没错!”崔琢玉恍然大悟,即便是有人刻意的用了旧纸来书写,那纸的新旧程度有别,可是那黑字的痕迹却太过于相似,似是在相同的时间仿照出来的。
她心中悸动,道:“我便知道,哥哥是被冤枉的。”
即便是二人证明了这一点,要想证明商青崖无罪,仍是要继续查。
于是裴玄章细细的钻研一一番上面的墨,道:“这墨在光的反射之下会剔透,是京都独有的,并且只有一家店有卖。”
“那我们快些去找吧!”崔琢玉有些紧张的说道。
只要能够前去那家店,找找看买了这种磨的人,再逐一筛查,便是能够找到栽赃之人了。
裴玄章亦是没有犹豫,二人更换了行装,便出了宫门,去查此事。
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仍在不间隔的下着。
裴玄章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护着崔琢玉的腰,免得她沾染了这潮湿,一路前往了集市。
这今日雨水绵密,街上的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在这种天气来买文房四宝的人。
二人赶到的时候,店铺一天都没有生意,已经要打烊。
裴玄章走进之时,那掌柜似是刚刚开张,带着欣喜道:“这位公子,您有什么需要的吗?是要书画,还是……”
“咳咳。”崔琢玉清了清嗓子,缓然开口道:“我听闻你们这里,有一种独有的磨。”
“您是说,油烟墨?”掌柜立刻回应。
崔琢玉点头,道:“是,我问你,这种磨,是不是只有你们家店有。”
“是啊!这油烟墨,可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咱们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