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琢玉正靠在裴玄章的身边浅眠,却突然听到了门外一阵惊呼声。
“不好了,不好了!”
裴玄章亦是睡的浅,极快的便起了身,蹙着眉望着门外——
“怎么了?”
那门外的下人焦急的说道:“那客房传来了消息,说……县主突然呕血晕厥。”
崔琢玉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和裴玄章对视了一眼,皆迅速的起身,披上了外衫便前去了客房。
宁姨母的唇齿旁都是血,已经躺在床榻上,似是人事不知,可是口中仍是在渗出鲜血。
苏傲珊被拦在门外,几乎跪坐在地上痛哭,扬高了声音喊着:“娘,您醒一醒,您看看女儿啊!”
崔琢玉的眉心微皱,先前她查看过宁姨母的脉搏,身体并无任何亏空,怎会突然如此严重……
只是现在宁姨母确然是呕血不止,眼下等着大夫前来,怕是都来不及了。
于是崔琢玉未曾犹豫,直接上前,迅速的取出了银针,入了她灵台的几处大血,为她止血。而后,又单手掐住了她的人中。
大抵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宁姨母才有了意识。
她的双眼眯起,望见了身前人身影的一瞬之间,眼眸睁大。
崔琢玉的心中一顿,原是以为宁姨母是不愿看见自己,正准备就此起身,寻他人来照顾。
可是谁知,宁姨母的眼中却好似已经没有了聚焦。
“宁……宁椿白。”她颤抖着牙关道出了三个字,而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太子妃,这……”一侧的紫萝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担心宁姨母就这样死在了她们的面前。
崔琢玉面容平和的摆了摆手,道:“已经止住了血,人晕过去了。”
宁姨母因为怒火攻心,呕血一夜,这次日,是自然没有办法上路了,裴玄章便将原本的计划就此推迟。
让苏傲珊留下照顾宁姨母,崔琢玉也从益和堂之中调遣来了两个女学徒,在此处时刻盯着宁姨母的安危,若是一旦有什么危机,便可第一时间找到自己。
只是,即便是如此,崔琢玉却仍旧没有放心下来。
她回想起了宁姨母晕倒之前,口中喊着宁椿白的样子,心中一沉。
“你去将宁椿白叫来。”她喃喃道。
有些事情,迟早都是要一个结果的。
原以为还需要细细试探,可谁知,宁椿白一杯带来崔琢玉的房间,扑通一声的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崔琢玉的神色一变,默然问道。
宁椿白的表情凝重在脸上,颤抖着声音道:“义母知道了,我是故意的想要帮您……”
崔琢玉的手轻轻的敲打着木桌,眼神突然显现而出了一抹锋芒:“你可并未帮我什么。”
“是。”宁椿白连忙的垂下了头,道:“我故意泄露了那香粉的事情,引导您去调查计划的事,被义母知道了。义母亦是接受不了此事,所以才会气血攻心晕厥。”
宁椿白说着说着,脸上还滑落下来了两行清泪:“都是因为我,义母才会……她的心中定是恨极了我。”
崔琢玉从手中拿出帕子,缓然的递到了她的手中。
“她现在止住了血,只要好好静养,就不会有性命危险。”崔琢玉道:“而且,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责,若说要恨,她最该恨的应该是我才是。”
宁椿白原本自是想证明自己为崔琢玉所做此事,只是崔琢玉始终没有朝着她所设想的方向言辞。于是她只好垂下头,道:“我不能看义母和傲珊犯下大错,所以按照自己的心做,我不后悔,只是义母此生,应该都不愿意再见到我了。太子妃,我不知晓现在该如何是好。等义母醒了,我该如何自处。我不能够跟她们一起回苏杭了,那我又有何归处。”
“这些之后的打算,现在也多说无益。”崔琢玉的面容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