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热水洒了一地的暖炉,管家疼的心都颤了,这暖炉可是纯金打造,一只便价值百两。
平常在燕家,除了世子侯爷,可没人敢用,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大小姐给扔了。
等他心痛过后回过神来,周围便只有飘渺的冬雪,哪里还有那一袭素衣白裳的身影。
次日日头刚刚踏上云霄,崔琢玉还赖在扑入了地暖的屋子,就连金丝织就的被褥,里面也多添了些鹅绒。
窗外冷风呼啸,足足下了一整夜的雪。
雪光映着日光从窗子的缝隙里折射出来,映在她的脸上,她坐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醒神。
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冷风夹杂着寒气一拥而入,崔琢玉被冻的打了个喷嚏。
紫萝紧紧的裹着去年冬天才做的新袄,冷的直跳脚,见状赶紧伸出手来将门栓插上。
屋子里炭火又重新炽热起来。
紫萝一笑道:“小姐可听说了?燕世子后半夜被冻晕在大雪中,静宁伯府连夜派人将燕世子接了回去,早上才听说,燕世子高烧不退,烧的都糊涂了呢。”
高烧不退?
虽说她本意就想这般,可是燕霆为人圆滑,却也是个吃不了亏的主,她并不认为燕霆真会像她心中所述的太师那般。
忽然想起两年前同燕霆初遇的模样,少年张扬,见她之时,连眼神都在熠熠闪光。从此策马陪同,将她呵护于掌心。
那股子柔情做派和他喜怒皆在脸上的性格,可是过的久了,少年变化,再也不是当年。
或许,他是真心爱过她的吧,或许可以说,他爱的,自始至终就是这幅皮囊。
她冷笑一声,用毛毯将自己裹了起来,淡然道:“就这样?他该受的,还远远不够。”
紫萝不敢再说些什么,只知道现在的大小姐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露在窗外的白梅红梅展露笑颜,在风雪之中别具一格的美感。
甚至空气中也带些冷冽清凝的气味。
崔琢玉目光痴痴的望着那一束红梅,那年,紫萝为救她而死,她只身一人被关进了冷宫。
冷宫凄凉萧索,陪伴着她的,不过也是一树红梅。
思绪又转回现在,她轻微的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则是无比的坚定和沉厚。
过往所发生的一切并不会随风消散,只会记得更深,记得更清。
“近来天气转冷,奴婢听说西郊城外那片倚梅林开的甚是繁华,觉着小姐近来心情不大好,不如去西郊城外的倚梅林散散心如何。”紫萝一边说,一边又往碳炉里添了些精炭。
火势瞬间热闹了起来,屋子里一片暖气。
崔琢玉没有言语,目光从窗外的红梅处散了回来,已是淡漠一片。
紫萝心中一阵酸涩,小姐素来温暖纯良,自在烂漫,可是最近的眼里都是混沌一片。
只有在提起少爷时才会有少许的光芒折射出来。
若是从前,知道要去倚梅林,小姐一定心生欢喜,可是现在,她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按照之前的记忆,雪落三日便会放晴。
如今,已是第二天了。
“你身上的紫玉锦袄,穿了有段时间了吧。”
崔琢玉忽然看向紫萝。
紫萝呆愣了一会,分不明小姐是什么意思,怜惜的摸着身上的袄道:“这是小姐去年给奴婢做的,奴婢一直不舍得穿,如今,才穿了十天。”
衣裳虽不是什么极好的料子,可是能看出来,被保护的很好,也很干净。
“改天去锦绣坊,再做几身衣服吧。”她目光收回来。
“啊?”紫萝诧异,而后赶紧摇头:“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奴婢有冬衣穿的。”
“今年冬天格外冷,若我没记错的话,你里面续的是棉花吧,再做一身,里面续些鹅绒,才能,熬过这寒冬。”
她的清脆之声夹杂着窗